“你说的对。”谢灯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总比无法上场好,冲冲冲!!!”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傍晚,两人匆匆去食堂吃了饭就回教室,外面的天黑得快,她们开了灯和空调,感叹今天虽然是星期一但幸运的是下午到晚上都没课,教室也就没人用。
谢灯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好了肩头,接下来就是将下摆两米长的金线尼龙网面料缝制进这厚实的羽毛里,之后就是将立领上的金鱼扣重新安装。
教室里除了缝纫机发出的笃笃声和剪刀、烫台的呲呲声,就是两人发泄式的吼叫。
设计使人秃头,打版制衣使人去世。
第13章
外面的天色比黑更沉,但冬日里的夜空总是有星星的垂怜,在移动的云层中倔强地发着光,谢灯抬头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突然想打开窗户吸收一下新鲜空气,教室里的暖气很足,甚至有些热了。
“冰冰,你做到哪儿了?我去打开窗户。”谢灯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瘫在座位上扭头看向后面正在踩缝纫机的好友。
王冰抬眼扫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此刻是晚间十点半,“去开吧,我还剩下一点儿。”
谢灯征得同意后才起身走向窗子,微微往外推了一点儿,夜晚的冷风瞬间便灌了进来,将淤积在她脑瓜子里的沉闷赶跑。她站定了一会儿后才转身回到座位,不过并没有立马动手将剩下的炫□□线尼龙网面料走线进华丽厚实的黑羽毛肩坎。
“反正今晚咱两也熬在这儿了,你多歇会儿,这不只剩下最后走线嘛,小心一点要不了多长时间的。”王冰瞅着谢灯说,她知道自家姐妹的性格,不做完是绝对不会睡觉的,但这道工序是万万不能马虎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疲惫的Jing神状态,弄错或者出意外的几率很大。
“诶……”
“诶!!!”
安静的教室里接连发出一声强过一声的叹息,王冰笑着看向谢灯,“好了好了,你这丧尸吼叫大晚上的怪吓人。”
“诶,太难了。”谢灯揉揉脸,慢慢坐直身体,呆看着面前的缝纫机,似是正在接受自己苦痛的人生。良久,她拨开开关,缝纫机发出蓝色的幽光,将黑色棉线穿进机针后再把网纱面料放在下面。
这一步至关重要,谢灯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她将黑羽毛肩坎顺直了些,不让蓬松的羽毛挡住视线,等她正准好开始踩踏板的时候,下面的线突然卡住了。
梭壳梭皮出了问题。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谢灯最怕的就是桌子下面的梭壳梭皮里的线圈打结、上面机针的线断掉,两边都要重新捋顺,特费时间。
谢灯认命地掏出梭皮梭壳,将线重新固定好再安装回去,然后又重新给机针穿线,这个时候她不可否认心情非常地烦躁。
“诶,纺织机女工的加班生活啥时候才能结束啊!”
另外一边的王冰正拿着手机刷豆瓣,听见好友的惨呼很是耿直地给了答案:“最短一年半,最多------一辈子,嘻嘻。”
“啊!!!”
她还没笑完,自家好友便陡然发出一声比上一次还要剧烈的惨呼。王冰猛地冲过去,便见着那根长长的银色机针正牢牢地、毫不留情地扎在谢灯的右手食指里。
“天啊灯灯!”王冰一时之间慌了神,站在谢灯身边手足无措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医务室现在肯定没人了啊!”
谢灯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呆呆地看着被机针穿透的手指,深红的血汩汩流出,不一会教室里开始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这只手指以前也受过伤,只不过第一次是用小刀削伤的,两次的伤都不轻,但明显这一次的要更为严重一些。
“别慌冰冰。”谢灯说话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她惨白着脸,咬牙吸气道:“哪个做衣服的设计师没被机针亲过手指?”
王冰一听这话,记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但又忍不住地好笑,“都现在了,疼都堵不住你的嘴!”她跑回座位拿起手机开始叫的士车,“这个点应该还有网约车没有下班!”
“好了!约到了,五分钟后在大门口那儿!”王冰急匆匆地将两人东西收拾好,然后到谢灯身前,慢慢转动缝纫机手轮,将压脚往上抬,那根扎进谢灯手指头里的针也跟着往上提了提,这一提,谢灯全身上下的骨头就跟被敲碎了,rou都疼得扭作一团。
“太痛了我的妈!”谢灯想忍着不掉泪,但生理却很直白,大颗的泪水往外落,机台不一会便积了一滩水。
王冰见着谢灯痛苦的神色,心脏跳得更快了,她手头的动作越加小心翼翼,“等等,我把这机针从机器上弄下来,我们去医院取下来。”
头顶的白炽灯白得让人心慌,夜里的寒风从刚刚打开的窗缝里侵袭进来,两人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ye都凝固了,如果不是这股子寒冷的风不断地令她们清醒,这会儿还不知道脑子如何发热了。
等两人赶到楼下大门时,司机早就等在那儿了。
“师傅,去附近的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