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南梁灭了别国,如今自己也被西秦所灭,报应不爽。难道是南疆夷人部族小国当年为南梁平灭,心中怀恨,如今前来撒气?没想到他们竟有这等志气!”
石铮道:“南梁太祖本为后周重臣,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做了皇帝,柴氏孤儿寡妇敌他不得,少帝只得退位做了个亲王。太祖感念旧恩,遇之甚厚。”
余溪接口道:“可惜那丢了皇位的少帝没福分享清福,二十几岁便离奇地死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后周皇室嫡亲血脉就此断绝了。不过梁太祖对前太后甚好,不是送饮食药材就是馈赠玉石珍玩,连歌童舞女都送,老太太倒是好受用,直活到九十高寿,看着南梁换了三个皇帝。”
燕容饶有兴趣地说:“秘史上说,后周废帝不是早逝,而是金蝉脱壳跑到夷族去了,还和夷人女子婚配,想让后人有朝一日借助夷人的力量重得皇位,真是一段浪漫离奇的千里逃亡!”
石铮余溪都耷拉下了眉毛。
余溪道:“弟妹,早就和你说不要总是看这些外传野史,而且还当做正史一样讲出来,伯父如是还在,他老人家学识如此渊博,该是多么的痛心啊!”
燕容狠狠瞪了他一眼。
石琢却说:“爹,余伯伯,说不定那野史讲的是真的,你们不是说过,许多秘辛往往不会着于正史,而是悄悄记录在野史,流传于民间。大家只当做故事来听,却不知里面有多少是真的。”
他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三个大人都沉思起来。
石铮道:“万中有一,这事是真的,周朝后人来祭祀祖先,那么最近一系列案子很可能都是他所为。”
余溪道:“柴氏从前为襄州巨族,祖坟都在襄州,只是柴氏正房断绝,前朝皇室身份又犯忌讳,只怕祖坟也渐渐无人祭扫,百多年过去,早已成为荒田废丘,柴氏后裔想回乡祭祖都找不到地方,只好找个大概位置上香烧钱。而且南梁也灭了,皇族都被迁到秦京,他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了,只能拿贵宦之人出气。不过南梁毕竟对柴太后母子不错,他的后人也算下手也分寸的了,没有大开杀戒直接杀人,但这几条人命仍要算在他身上。”
燕容恨恨地说:“淫与杀又有什么分别?纵然是皇族后裔也饶他不得!阿升,家里人说的这些话可不许和外人说,干系大着呢!”
阿升听话地点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问了一句:“娘亲,我们过几天再去抓大老鼠吃好不好?烤肉真的好香啊!”
余溪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惊叫道:“什么?那盘烤乳猪莫非烤的是田鼠?呕!”
余溪瞪大了眼睛抻着脖子干呕。
石铮忙递给他一盏茶,道:“七哥, 快喝盏热茶压一压!”
燕容则幸灾乐祸地说:“吃下去这么久,早走到肠子里去了,这会儿想呕也呕不出来了!”
余溪恶心了半天,果然没吐出什么,又喝了两盏香茶,总算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一些,差一点跳了起来,道:“你们两个坏蛋,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东西,偏偏骗我说是乳猪,我就说怎么个头儿这么小,还要去了头,原来是怕我发现!我是再不信你们了!”
石铮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拉着他低声劝道:“七哥别生气,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不过谁让你把‘拖油瓶’挂在嘴上,连我也帮不了你了。容容,你也是的,七哥爱开玩笑,你怎么忍心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燕容也有些不好意思,过来笑嘻嘻变相赔了个罪:“七哥是药王传人,却还这么挑剔。药材中什么恶心东西没有?蚕沙童子尿都能让人吃下去,黄鼠就吃不得了?这东西长在田间,吃的是米粟瓜豆,喝的是清清溪水,可不是城里到处钻阴沟吃剩饭的老鼠可比,干净着呢,只怕连家里养的猪都不像它那么洁净。您别生气了,是妹妹玩笑得过了头儿,明儿让阿琢烧一道您最喜欢的西湖醋鱼!”
夫妻俩一左一右,总算哄得余溪消了气。
阿升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燕容惹了祸,却要阿琢来弥补。
第二十九章
唐公瑾吃过晚饭,正在房中读书,忽然石琢来请他到石家商量事情。唐公瑾见他星夜来请,知道定有要事,忙整理衣冠赶了过去。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阿升从树下溜了过来,凑在自己身边,一看就是有事。
唐公瑾笑道:“阿升,秋夜天凉露重,你怎么不早早休息?站在露天地里做什么?”
阿升瞧石琢也在跟前,犹豫了一下,道:“阿琢,你去做点心煮茶水好不好?”
石琢这下可奇了,道:“还有我不能听的事?你的事情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
阿升见他不肯离开,便有些急了,用手推着他,道:“你去厨房嘛!我只说两句话就好。”
石琢舍不得让他着急,看了唐公瑾一眼,便笑着离开了,进房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见唐公瑾正笑得很开心地和阿升说着话,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阿升又能有什么大事?
书房之中氤氲着一股药香,石琢在一个小药炉上正熬着药,石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