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盆舀了水,回来只剩了半盆。
阿琢把水从洞口灌了进去,不多时便有两只大黄鼠尖叫着跑了出来,石铮燕容一人一只逮了个正着。
燕容倒提着黄鼠的后足,瞧着这吱吱乱叫的小兽,啧啧称叹道:“也不知偷吃了多少瓜豆,长得这么肥,瞧这身上的肉,定能煎出一碗油来。这下可有口福了!”
石琢脑子里已经在设想烤制黄鼠的步骤,越想越振奋,拍拍阿财的头鼓励道:“阿财,好样儿的!你再去找找,如果还能找到,就给你一块肥肉!”
阿财于是奋起余勇又窜了出去,可它这次茫无目的,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垂头丧气地吐着舌头趴在地上不肯再动。
燕容看着有气无力的阿财,道:“土狗终究不能当猎犬使。”
石琢见阿升已经跟着跑了半天,实在是累了,便找了块地方烧水准备午饭,让阿升在一旁休息。石铮燕容却仍兴致不减,又打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这才罢了。
等他们回来,石琢已经把饭备好了,看着蒸好的卷饼,燕容叹道:“阿琢真是个过日子的人,连蒸笼都带来了。”
石琢把饼和烤制的灌肠摆放好,一揭锅盖,里面是一锅碧绿鲜嫩的野菜,真亏他还有心思见缝插针挖野菜。
石琢一边给各人盛菜汤,一边说:“秋天的野菜不如春天那般幼嫩,来年春天再出城来挖些荠菜乌兰,马兰头猫儿头回去,也可省些菜钱。”
燕容扁了扁嘴,道:“只怕出来找野菜花费的米面鱼肉比那几根野菜还值钱呢!”
一家人一个上午打猎捉鼠着实辛苦了,石琢带来的食物虽多,却也吃了个精光。
阿升吃过午饭不久,就悄悄拉着石琢的衣襟,小声说:“阿琢,我要解手。”
石琢轻轻问:“大解还是小解?”
阿升有些难为情地说:“大解。”
石琢给他拿了草纸,指了指一旁的草丛,道:“到那里去吧,走上几十步就可以了。”
阿升溜进茂密的草丛,阿财紧随着他的脚跟也跑了进去。
燕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石琢心思细密,便问:“娘亲,有什么不妥吗?”
燕容皱眉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担心阿财会有那改不了的毛病,它舔地上的倒也罢了……”
石铮也有些担心:“阿财方才吃饱了吧?”
他们两人这么一说,石琢心里也开始不稳,只怕阿财真的有那种嗜好,狗性急躁,一时兴起便直接往出产之地咬去,那样可不知会把阿升吓成什么样子。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守着,突然只听草丛中阿升“啊呀”一声惊叫,随即阿财也狂吠起来。
石琢“刷”地立起身,飞快地向草丛中跑去,口中还叱道:“该死的阿财!”
石铮燕容也面色一变,燕容道:“只怕未必是阿财。”
石铮点点头,两人也起身跟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石琢急急地跑进草丛中一看,见阿升正站在那里不住发抖,阿财则缩在他身后,斗胆把狗头探出来对着前面叫几声,便又缩了回去。
石琢见阿升裤子未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没受皮肉之苦,却仍连声问:“阿升,怎么了?”
阿升见他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带着哭腔道:“鬼!有鬼!”
石琢一愣,问:“鬼在哪里?”
他眼睛四处一扫,见前面地上有一堆香烛纸马,还有两个未曾烧化的彩扎纸人,那两个纸人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满地纸钱祭品,竟像是在看守着祭物一般,难怪阿升吓成这个样子。
石琢抱住阿升的头,不让他再回头看地上的那堆物事,自己的一双眼睛则不住在那里搜寻,石琢也觉得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古怪。
这时石铮燕容也赶了来,见此场景面色也凝重起来,燕容道:“阿琢,快把阿升带远一些,这里颇有些晦气,别冲了他。”
石琢也觉得这地方很不吉利,便拉着阿升站得远了一些,仍让阿升背对着那堆祭品,自己则目不转睛地看着父母寻找线索。
石铮燕容在祭品遗迹中细细搜检,石铮偶一抬头,看到那对纸人,若有所思地说:“扎得这么粗壮结实,顶盔贯甲,倒有些像陵墓前面的石翁仲一样。”
燕容撇了撇嘴,道:“顶多撑一两天的面子吧,秋雨一淋还不是成一团纸浆糊?咦,这上面写的什么?”
燕容从地上捡起一小片烧焦的纸片,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不由的更惊讶了:“居然是摆夷文,摆夷远在边远南疆,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了?近来城中也没有看到花花绿绿的摆夷人啊?”
石铮听她说有文字留下来,忙过来问:“容容,你可认得这些鬼画符写的什么?”
燕容道:“多年不见这种文字,都有些忘了,待我仔细认一认。嗯,写的是‘人亦灭其国’,看来这祭祀之人果然是高贵身家,居然有家国之叹。”
石铮道:“幸亏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