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你没上课吧,没耽误你吧?”
“没有,赶快说事儿。”
“你今晚有空吗?”
“有,充足着呢。”
“那好,我五点半过去找你,到时再说。”
“嗯,好,就这样吧,到时我等你,拜拜!”
74
关于我的十六七岁。我想说说关于我十六七岁时漂泊流浪的事情,那是一段灰色的青春——
那时的我经常坐在学校Cao场的角落里,那里的墙壁永远是背向阳光的,上面沾满了让人感觉chaoshi的水迹,还有深绿色的苔藓,都竭力伸展开自己羸弱的身躯。我就在这样一个沉闷的环境里,静静地看着那些渺小的生命,回想我已经走过的淆乱的人生。
“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艰难的航行,但是我又怎么知道chao水会不会上涨,及至淹没嘴唇,甚至涨得更高?但我将奋斗,我将生活得有价值,我将努力战胜,并赢得生活。”这段话是我在16岁的时候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渐渐地在放学后不想马上回家写作业,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一年之后,我将这种行为称之为流浪。
我会在上课时在抽屉洞里偷偷地阅读那些忧伤的文字,当我真正体会到那种忧伤是真实存在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细细地回忆我那些逝去的年华,包括在时光流逝中我那飘荡的思想。我只是“迷茫一代”中的一个,也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流浪,来释放内心压抑的愤懑,以及我蹉跎的成长历程。
我们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飘一族”的时代,可是在那样一个时代里并没有很多人能够真正了解我们的思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或许会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他们或许会说我们是一群败类,说我们龌龊。然而,我们又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也许,沉默着继续流浪会是最好的辩护。所以,大多数的我们依然在路上……
五十二
正是因为我们的思想不符合这个居心叵测的社会,所以我们才选择背起书包在大街上徘徊。我们开始算计着自己兜里的钱还能维持多久的生活,并且在不影响到吃饱肚子的情况下,还能买几本小说和几盘打口的摇滚磁带。我们就像幽暗中的苔藓般慢慢地成长起来,甚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渺小的身躯,而我们孤独的生活里还没有阳光照料。我开始怀疑我们是否都已长成了畸形。
直到有一首叫《那些花儿》的歌伴随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时候,我们也开始朦朦胧胧地懂得了一些有关人生的东西,或在人生里又要做些什么。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却从不讲出来。我们依旧面带笑容,好似无忧无虑地活着,而在自己的思想中,我们违背了老师和家长给我们设定好了的千篇一律的路线,义无返顾地踏上自己的征途——他们称我们这种举动为叛逆。说实话,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才能叫做叛逆,所谓叛逆的界限又在哪里?我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行动。可当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这些被老师家长称之为叛逆的人,还是在显赫的红叉号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因此,我想问的是,我们真的就那么叛逆吗?
唉,不说这些了,我这抗议般的申诉在广阔的天地间变得那样微不足道。
时光飞快运转到一年后,也就是我17岁的时候。那时我们开始承认我们放学后不想回家而在大街上游荡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流浪了,我们把《那些花儿》丢到一边,转而听周杰lun的节奏蓝调。流行歌曲是昙花一现的,而流浪永远不会是昙花。于是,我们还在大街上,四处乱逛,就好像在寻找童年时的欢笑。我们学着电影里的场景,把头发留得很长,在风中肆意地舞动,并且体会着那种深刻的寂寞的味道。
想想那个属于《那些花儿》的时光里,我们那个时候还不懂得把性别分得很开,就跟班里的女生打闹成一片,譬如把一个女生围起来故意说她的坏话,或者把一只虫子扔到某个女生的文具盒里。而那时的我们才刚刚进入青春期,我们那样做的动机也只是想让女生们能注意自己而已,但我们这样做的结果大多是女生们红着脸快速跑开,或因为惊吓而发出尖叫声。只有很少数的女生会举起拳头要跟我们动武,而这些女生恰恰是被称为“恐龙”的人群,看了都会让人作呕。
我说过,流浪不是昙花,所以我们就一直坚持着走过来了。“为什么流浪?为了梦想!”这句话大概是自己真正明白了流浪的意义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吧。我想那个时候一定是个寒风咆哮的冬天,会有雾气不断地从口中飘出,弥漫在眼前,模糊了视线。晃荡着走过春夏秋冬,也晃荡着长大,不论是身体还是思想,或者是骨子里蕴藏着的那种独特的Jing神,都在匍匐般的流浪中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了,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失魂落魄地拎着书包,裤子上还沾着灰尘和油渍,就这样破落地坐在路边,注视着从我们眼前飘然走过的女孩子们,对于男孩子来说,这个年龄段对异性的向往达到了顶峰,甚至还会考虑自己未来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自己的老婆,怎样挣更多的钱来养活家人。我们就如此嬉笑着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