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的东西,都随着这口气,徐徐升腾,融入冰冷的空气,慢慢消弭。
“为什么?”他哑着嗓子问,“那你为什么不在法庭上公开这个?”
“公开什么?”
阿德利安悠悠问。热气腾腾,烫得他吹了吹舌头。
乔纳森的律师盯着那枚纽扣,眉头慢慢紧锁。怀尔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选错雇主,很不容易吧?”
“我在业界听说过你的名声。”怀尔德微笑道,“之所以来从事雄虫法庭的顾问工作是因为在民事法庭啊,军事法庭啊,之类的雌虫法庭上得不到发挥的机会。不过,你好像也乐在其中的样子。长得好看,在雄虫面前果然是优势吧?”
亚雌美人笑得明媚动人,面容姣好的律师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顷刻间刺在了他身上。
乔纳森说道:“公开这个。告诉大家我是个用心险恶的家伙。”
他垂着脑袋,声音是冲着地面去的。
“这样你哪里还用得着诈我话?”乔纳森自嘲道,“直接把这个在星网上公开,全帝国都会知道我恶意干扰雄虫觉醒,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嗯”
“你总不会是同情我。”乔纳森自言自语,“那是想羞辱我?告诉我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阿德利安:“唔”
怀尔德回头看他,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纳森的律师倒吸一口气,叫道:“乔纳森!”
乔纳森被他吓了一跳:“瞎叫什么?”
“哦他反应过来了。”阿德利安说,“没有你说的那么迟钝啊。”
亚雌美人撩了撩耳畔的碎发,橘色长发一甩,笑道:“这也比我设想中顺利多了。”
乔纳森眼皮一跳。
阿德利安瞥向他:“怎么,还没想明白?”
乔纳森茫然道:“明白什么?”
他的律师捂住了眼睛。
“明白我为什么不把这个音频作为证据提交呀。”
乔纳森:“”
阿德利安笑了起来,轻声说:“因为我是诈你的。”
他捞过纽扣状的录音器,随手抛着玩:“这个,是后来才仿造的,用的音源是你星网上的视频。或多或少有些失真,加上噪音之后也只能骗过耳蜗,骗不过智脑。”
“不过”他摸了下茶杯,变魔术似的,从杯底撕下一枚圆片,翻过它给乔纳森看。象征着‘使用中’的蓝灯,一闪一闪。
乔纳森的神情呆滞了一瞬。他养尊处优,浸泡在恭维谄媚之中的大脑,足足花了三秒钟,才处理完阿德利安笑容里的微妙怜悯。
阿德利安歪了歪头,变着角度打量乔纳森凝固的神色,和善地微笑着:
“这个是真的。”
少年坐在他前方,看过来的眼神,却像隔过了千山万水。他深陷泥潭,兀自挣扎,越陷越深。那少年遥遥看着他,像是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一般,审视着他的终末。
在乔纳森的印象里,阿德利安是一个和雄虫格格不入的虫。
他会搀扶起因为看他入迷而不慎摔倒的亚雌少年,也会跟每一个认识他的虫打招呼,无论对方是雄虫还是雌虫,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是来兼职的临时工。只有对方鼓起勇气跟他说一句早上好,他就一定会停下来,回一句早安。
他甚至在课堂上专心致志地背书,带上一副耳机,震天响的性爱教学片都唤不起他半点注意。
那个时候,乔纳森想:和该是阿谢尔领养的雄子,跟他雌父一样是个怪胎。
那个好脾气到他都觉得软弱的怪胎,现在静静地评判着他,挑剔地审阅着他,裁决他的下场是否足以弥补他的过错。
“今天的庭审,我期待很久了。我一直在想,要怎样对你我才解气。”阿德利安把玩着那枚轻薄小巧的圆片状录音器。
但跟乔纳森聊过之后,阿德利安发现他所设想的惩罚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改变不了乔纳森的观念,根深蒂固的雄尊雌卑的观念,早已成了乔纳森的根。他能利用雄虫保护法对乔纳森做的,也能被对方用同样的凭依规避。
珍贵的雄虫,死了伤了都是损失。亚伦所受到的物理伤害,无法在乔纳森身上重现。就算让乔纳森锒铛入狱,以他雄虫的身份,也不会吃多少苦头。
“好在乔纳森先生,是一位非常,非常”
阿德利安用柔和的语调,慢慢说道:“非常有责任心的雄虫。”
他语气中的敬佩透着股诡谲的意味。乔纳森坐直了身体,浑身发毛:“你想做什么?”
话一出口,乔纳森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想给你一个为帝国献身的机会。”阿德利安诚恳地说。
乔纳森的呼吸悄悄屏住了。
“第三军区的士兵们,常年靠稀释的军用信息素制剂生活,痛苦难耐。”阿德利安说,“他们是奋斗在帝国第一线的战士,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那里,有很多你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