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们放心?依我的主意,还不如把邻水庄的房子卖了,咱们再到别处买几亩薄田,总有一点收成,也不图卖多少钱,够吃就行」秦丽华道:「我倒是想卖,可这里原本是查王府的产业,如今皇帝已将查王府的所有产业转赐给郑亲王,他们家产业太多,一时还没来得及顾及到这边,所以容我们住在这里,若是有一日他们忽然想起来,我们只怕会被赶出去,连住都没资格住,那里能转卖这些?房牙子也不敢轻易要王爷的产业啊」吴克善笑道:「所以说嘛,趁着我还有些力气,为你们多积点财产,将来才不至于后手不接,莫要再哭了,我答应你们,再干几年,自然会收手」二女又好一番叮嘱,吴克善才离了家,一路随镖队来到山东,当年他也曾来过此地,那时候他追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肃亲王豪格,手中带甲数万,是何等的荣耀,如今却沦为小小镖师,又何等的落魄,因此满心感慨。心情虽不好,但一路却很是顺利,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临清州,此处虽遭战乱荼毒,可现在已经恢复了许多生机,有诗云:十里人家两岸分,层楼高栋入青云,官船贾舶纷纷过,击鼓鸣锣处处闻。折岸惊流此地回,涛声日夜响春雷。城中烟火千家集,江上帆樯万斛来。
当日众人将押送的货物交付完毕,那东家是老主顾,为人十分热情,又请众镖师去青楼作乐,这些走镖的汉子最喜嫖娼,因此齐声叫好。吴克善曾贵为亲王,什么世面没见过?因此谨记家中所托:「不可吃酒惹事」无奈架不住众人热情相邀,只得勉强去了月华楼,大家满座一堂,酒菜上座,吃了片刻,那老鸹领着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姐儿过来,任由众人挑选。众镖师齐声喝彩,走过去挑这个拉那个,像苍蝇一般围着众姐儿打转,动手动脚,调笑无度,吴克善却末起身,他是去鬼门关转过的人,把男女之事早看澹了许多,并不如往年那般视色如命,但这种场面也不好太过清高,只待众人挑好之后,才随意拉了一个过来作陪。然而他才坐定,对面坐的一个姐儿却一下让他失了神,虽说此女与别的姐儿一样,都是浓妆重彩,满头珠翠,身上只有薄薄地粉衫,袒露出抹胸来,然而容貌却是他熟识的,这不是蔡瑶是谁?怎么她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蔡瑶此时也看见了他,两个人同时一愣,皆是失神落魄。蔡瑶还当自己认错了人——毕竟她认为吴克善早就死了多时,又身份尊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下攘攘,面目相似者也有许多。来之前她已知晓今天的客人是一群镖师,她最喜欢这样的客人,比那些穷书生出手大方,就是手段略显粗暴,不打起精神好好应付,很容易被人玩死。想到这里,她冲吴克善微微一笑,又转身拿着酒杯给身边的张麻子斟酒,张麻子哈哈一笑,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道:「小娘子如此绝色,令这些美酒佳肴都显无味,老子都快忍不住了,现在就想把你正法」蔡瑶在嫁给赵羽之前,就曾做过清倌人,这场面倒也熟悉,连忙娇笑道:「张大爷神威,奴家早已渴慕许久,若是能喝下这一壶,奴家便任由你惩罚」张麻子笑道:「你这是要灌死老子,好开脱今晚的好事,偏老子就不让你得逞。留着力气,今晚杀的你跪地求饶才好!」众人起哄道:「张兄,既然蔡姑娘提了要求,你好歹答应下来,一壶酒而已,醉不死人的!」张麻子笑骂道:「既如此,你们怎么不灌一壶?莫要中了蔡姑娘的奸计!」一边说一边搂过蔡瑶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摸乳拿臀,大肆轻薄,道:「偏你知道摆弄男人,让我也来摆弄摆弄你」摸的蔡瑶俊脸通红,气喘吁吁,连忙夹了一块蛤肉给他道:「你此时说的厉害,就怕一到了床上,不过三下两下,跟猫儿挠几下一般,不但不解痒,反惹的人火起,那才让人难受呢,即是如此,多吃点海鲜补补身子才好」众人笑道:「老张,蔡姑娘说你不行哦,你快证明给他看」张麻子却笑道:「别人给我夹菜,我只是随便吃吃,唯独你得按规矩来,不然我是不吃的」蔡瑶只得将那蛤肉放进嘴里,张麻子凑过来,两唇相接,伸出舌头一卷,也不咀嚼,将那蛤肉吞入腹中,拍桌大笑道:「美味!美味!我还要吃!」说毕又搂着蔡瑶亲嘴,蔡瑶只得强忍他一口大蒜味,将红唇送上,任凭他粗粝的舌头在口腔里来回刷裹。两人这般作态都让吴克善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当年他觊觎蔡瑶姿色,只是还末得手,却已将其视为禁脔,谁知后来各种事情纷至沓来,也就无暇再顾,这一别竟是沧海桑田,赵羽死后,吴克善认为蔡瑶或者改嫁,或者出家,也就死了心,没想到现在却落到这个火坑里,现在与他在此处相见,必不肯轻易相认,毕竟自己已经‘死去’多年,对方很难相信他没死。不过如今能巧遇也算天意,就算不续前缘,自己好歹也要将她救出来,方能称为大丈夫。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囊中银子,不过才带了十二两,都是秦丽华包给他用做路上的盘缠,据他所知,这青楼女子的盘身费起码千两银子,此时就是不考虑后果,押上全部家当也才不过区区数百俩银子,如何能替她赎身?不由感叹当年他做王爷时,千两银子不过小数目,随手就有,现在却如凌霄之花,高不可攀。总之不管怎样,他先得与蔡瑶相认,不然一切无从谈起,于是频频使眼色给蔡瑶,蔡瑶那边也是因为他长的像吴克善,又是对面而坐,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