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对刚才深情对视的画面心有余悸,说:“真心话吧。”
苗芸说:“怎么都选真心话,不行不行,这次一定要来个大冒险,不然接下来几轮都没人敢选,真心话一点都不刺激。”
“你出的冒险的确没什么人敢选。”贺文诚补了一刀。
眼看这两人又打闹起来,许戚顺势改口说:“那就大冒险,我没有关系。”
贺文诚嚎叫:“许哥,她就是看你好说话,你不要着了她的道!”
“晚了,”苗芸给了他一脚,笑着看向许戚,“那就来个简单点的,随机给一个人打电话借五块钱,不能打给现场的人,不然算作弊。”
这能叫做简单吗?许戚试图找理由让苗芸换一个惩罚:“这么晚了,打电话过去要吵醒别人睡觉。”
“今晚除夕,肯定很多人守着看春晚。”另一个男生说。
这提醒了许戚,良叔就有看春晚守岁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有睡,打电话过去刚好还能亲口说一句新年快乐。
在小年轻们的催促下,许戚也隻好接下了这个大冒险,下滑通讯录找到良叔的名字,屏幕突然卡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滑的太快还是别的原因,手指点成了下方的名字,屏幕一暗,许戚想要挂断可是已经来不及。
“喂?”
听筒里传来廖今雪低沉的声音,连同许戚的心发出震鸣。
丢失的爱
自动播放的乐曲与电话里断断续续的电流音将许戚分裂成两个部分,一半沉浸在热闹的聚会游戏,一半骤然处于寒风凛冽的外界,相互撕夺另一半的掌控权。
不明所以的贺文诚还在小声提醒他不要忘记任务,苗芸随声附和,但许戚只是举着手机贴近耳廓,迟迟没有出声。
不用多余的解释,廖今雪在沉默中明白了这是一通没有准备的电话,一瞬间的起伏被强製压下,他询问道:“你在哪里?”
许戚动了动发干的唇:“我”顶着周围几道期待的视线,组织语言的神经仿佛被从中切断,他没有别的选择,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在和朋友玩游戏,抽中了惩罚,你能不能”
“能不能借五块钱。”贺文诚没憋住,凑上来补充了后半句。
那头的廖今雪沉寂了一会,用平静的声音重复上个问题:“你在哪里?”
“怎么了?”许戚不知道问这个有什么用,还没有从这场意外中完全回神。
“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怎么把钱借给你。”
这两句话的逻辑乍听似乎没有问题,但怎么都无法串联在一起。难道廖今雪打算现在从宁城乘飞机赶过来吗?这比天方夜谭还要虚幻,以至于让人觉得好笑。
许戚发现自己的思维被闹哄哄的环境带偏,按了按眉心,低声说:“抱歉,我打错电话了,你不要把刚才的话当真,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已经没事了。”
“许哥,你朋友要过来吗?”听到一点内容的贺文诚脑子缺根筋地发问,苗芸想也没想就跟着报出了ktv的地址,多来一个没有所谓,当然是越热闹越好。
与此同时,许戚按下屏幕的红色按键,迅速挂断了电话。
“没有,他不在这个城市,刚才是开玩笑。”许戚放下手机,佯装无奈地投降:“任务失败了,换成其他惩罚可以吗?”
女生心思敏感,即使在半醉的情况下苗芸也发现了刚才的异常:“电话是打错了吗?”
“光线太暗,我把名字给看错了。”许戚轻描淡写地承认,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
贺文诚栽倒在沙发上,回想自己刚才的起哄行为,悻悻地说:“打错给朋友应该没事吧,只要不是什么亲戚老板老师”他越说越没底,转而怪起了苗芸:“你怎么想到这个馊主意?差点把许哥害死。”
苗芸瞪了他一眼,“我以前也和朋友这样玩过,意外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好不好?”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没人再提起刚才拨错了的那通电话,开始下轮游戏。许戚心中默想,这是比错打给亲戚老板老师还要坏的结果。
即使知道廖今雪不可能过来,后半场游戏许戚的心一直沉在惴惴不安当中,伴随一股惶然的预感。
将近零点,几个年轻人都玩不动了,许戚出去结掉今晚的帐单,和他一样没有喝酒的谭真真帮忙扶着几个东倒西歪的人出来,许戚见状上前帮忙。
“等会出去打两辆车,他们两个我送回去,你扶好苗芸。”
谭真真说:“我们三个同路,许哥你带上文诚就行了。”
许戚还有点不放心,“你确定吗?”
“他们酒品好,不发疯,我应付的过来。”
他们边说边走出ktv的前厅,夹杂细雪的晚风仿佛在闷了一晚的脸颊边骤然贴上冰块,醉醺醺的苗芸伸出一根手指,振振有词地指向前方:“我说什么来着,下雪!”
许戚没有和他们一样感叹这场罕见的初雪,视线被马路对面的身影牢牢勾去,灰色的影子介于黑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