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儒风横躺在荷花池边,翘着腿抚摸着蹲在胸口的小白猫,四方的天空中飘着燕状纸鸢,大概是云麓在楼顶带小孩玩耍呢吧。自打将那个孩子接回来,这角楼里就异常热闹,不是碰坏了瓷器,就是摔断了琴弦。柳儒风知道那小子不受教,不过他倒是乐于待见,倔脾气挺像自己。
陆平生就这么定定的站在了他旁边,眼仁又黑又大,盯着眯盹的柳儒风,表情很臭,撇了撇嘴,悄悄摸到柳儒风旁边,举起藏在背后的短刀,一个发狠朝心口刺去。
刀尖落下的一瞬间就被闭着眼的柳儒风双指夹住了,死活按不下去。陆平生大惊失色,想要将武器抽回来,然而却纹丝不动,他一抬脚踩着石凳借了把力,身体后仰锃得喉咙里直哼哼,却不想柳儒风突然一个松手,反坐力弹回来带的他后脑着地连着滚了三番才狼狈坐下。
“安静点,别吓到猫儿。”柳儒风摸了摸怀中安稳的白猫,淡淡说道。
陆平生恨恨的咬了咬牙,两米开外一眯眼瞄准好方向就将匕首甩了出去。白刃飞到一半当啷一声直角转向戳进了泥地里,一旁落着一枚柳叶镖。
柳儒风满脸不爽的坐了起来,一撩襟口将熟睡的小猫兜在怀里,睁开眼露出了一样不耐烦的表情。柳儒风的凶狠是自内而外的,他的双眼看上去有时没神,你以为他在发呆,其实他脑子里Jing神是高度集中的,他习惯花时间和自己相处,所以对外界变动不大反应,可当他眼里聚焦开始转移注意力盯着你的时候,那种震慑感足以令人汗毛竖起。
陆平生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晚的恐惧,他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无论如何,小爷有仇必报,这个男人踢断了我三根肋骨,我便要他赔我六根。
柳儒风看出了他眼里的不驯,忽的勾了勾嘴角,放下小猫身子前倾扭了扭脑袋。
“我不用腿,让你三招,来吧。”
敢小看我?陆平生小嘴一撅捡起地上一把石头就冲了过去,结果还没碰到人呢,就被一掌按在脸上。柳儒风的大长胳膊一伸,他挥尽力气也够不到人。
“不是说让三招吗!你耍赖!”陆平生挤着变形的脸大声嚷嚷。
“捡石子,冲过来,挥拳,已经三招了啊。”柳儒风翘起嘴角淡淡笑道。
“胡说!这算什么招式!我还没开始呢!”
“怎么不算招式。”柳儒风伸指一点,定住了乱动的小孩,把他扭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了。”
说着他走到刚刚陆平生站定的地方,双腿弯膝,脚尖扫地,一个踏步震起地上石子,用袍袖借力扫到空中一个转身全部接到手里。
“这招叫脚踏七星。”
紧跟着他向前踏步,脚尖点地还未落下又迅速踏出,小轻功飞速闪身来到陆平生面前然后一拳挥击停在他鼻尖上。
“这叫蜻蜓点水。”
“那打拳的那招呢!”陆平生兴奋起来,赶紧追问道。
“那招,哼,”柳儒风一个闪身坐回原地,将熟睡的猫咪又抱回怀里,随手解开他的xue位取笑道,“那叫小傻瓜偷袭。”
陆平生听出来自己被嘲笑了,气急败坏的回头想补上一拳,结果被一掌接住然后被怼着后脑啪啪啪三下打跌在地上。
“不入流的招式学的倒快,你若是不服气,就拿点真本事再来见我。”
陆平生从狼狈中渐渐缓过神气,不甘心就这么被教训一通,他爬起来掸了掸身上尘土,跑出老远回过头指着柳儒风讥讽道:
“梅砚青,悬赏活捉榜首三千万两金,你把他放走了,你才是傻子!哈哈!”
说完知道柳儒风必定生气,立马头一不回的飞快跑进了角楼。
柳儒风听了他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正要起身追过去,一扭头看见李保从外院走了进来。
李保一下踩在大院门槛上,蹦跶一下跳落下来,走近柳儒风身边,低下身笑眯眯看着他。
柳儒风撇了撇嘴,不舍得放下小猫,小心翼翼的捧住了没有吵醒它。
“办的怎样了?”
李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开了口:“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自打上回雅艺商会一战,咱们门派在东洲是眼中钉一样的存在,他们派系还认得我,我去吧,肯定会被抓起来打屁股的。”
柳儒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李保立马识趣的站直了身子直截了当回话:“您放心!咱们家要办的事情没有不成的,他们梅宗早已大不如前了,没什么武道势力,但是跟商会牵扯颇深,商人嘛你懂得,只要利益瓜葛着就会互相包庇成团,那个梅常洛已经把商会势力深入到中原了,听说朝廷里头也有关系,跟他们先宗主不一样,以前吧,是挂名带官,有皇室支持,现在没什么官号,属于私下结交,应该是跟皇室牵扯不大了。总而言之,他们明早起床大概才会收到消息了,咱们把关中商会全部买下来的事情,嘿嘿嘿,我都能想到那帮糟老头子脸色有多难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拆了西墙补东墙,到时候您就能以商会最高馆主的身份将凛梅庄回收,送给青爷做聘礼,啧!这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