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青急速行走在艺苑廊道上,低着头眉宇间满是焦虑,一直冲到客堂院落里,才停下来开始局促喘息。扶着廊柱弯下身子,眩晕感再次袭来,过猛的喘息在面具下喷出一道道热气逼的眼睛一眨一眨,他匆忙抬手解开脑后的绳结,摘下面具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摸索出怀中瓶樽,倒出来最后两粒药丸,趁着尚有气力一口吞了下去。喉结都在颤抖,砚青睁开了眼,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伸手递出了一瓶水壶来。
“干吃不怕噎着么?”
砚青正想接,眼一扫看见了握着水壶的手指上,光纹闪烁的白玉梅戒指。他骤然一惊,抬眼正对上那双让他噩梦缠身的深褐色眼眸。
“梅、梅常洛?”
常洛的脚步逼近,他眼神Yin狠嘴角勾起,像是守到了猎捕几日的猎物一般,兴奋而忍耐着:“看来你又忘记该怎么称呼我了,需要我再教你一次么?”
砚青的瞳孔急速收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恐惧感油然而生,他慌张的退后两步,眼看着常洛的手要伸过来,砚青惊恐万分的抬手挡在身前低下头颤抖着喊道:“不、不要!哥...”
常洛停了下来,眼神戏谑而满意,他把原本要伸过去抓人的手撑在了柱子上,挡住廊道另一侧异样的目光,低头看着这个令他朝思暮想几近疯狂的小妖物,却故作轻松的笑着:
“琅嬛庭院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玩够了回家?”
梅砚青的双眼瞪着,半天没有答话,显然已被恐惧占据了思考。早知道他会反应这么强烈,当初就不玩的那么狠了。梅常洛无奈的撇了撇嘴,低头在他耳边提醒道:
“老太君可还在庄里等你呢。”
砚青身子震了一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瞳孔逐渐恢复平静转向梅常洛,不安的眨着逐渐泛红的眼睛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梅常洛挑衅似的,故意耸了耸肩默不作声,这一下激的砚青紧张起来,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大声喝问:
“你把她怎么了!”
常洛不悦的回头扫了眼身后的视线,碍于众目,他只得礼貌的笑了笑,紧跟着低声说道:
“你要想知道,就跟我来。”
梅砚青眼睁睁看着他信步踏入了自己的房中,愣在原地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跟了进去。
刚踏进房门,砚青就被一股强力压住按在门后,粗沉的呼吸在耳边清晰起伏着,梅常洛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你可把我想疯了。”
砚青双手抵着门,惊惧中一边挣扎一边低吼:“我不会再奉陪了,请你自重!”
“梅砚青,你可真能故作清高,你忘了是谁在我怀里哭求宗主大人饶命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妖咒,能把我的魂都勾去了终日对你流连忘返。”梅常洛强搂着砚青的腰,低头在他发鬓深吸了几口香气。
“留着你的下作言论去祠堂见宗亲去吧,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戴白玉梅。”
砚青眉头一拧,一把抓住梅常洛的手,摸到那颗冰凉的白玉,立刻拽住那根手指想把戒指扯下来。常洛眼疾手快抽回了右手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一边套回戒指一边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他比之前更有生命力了,居然会在一瞬间思考出夺取白玉梅的想法来,这种朝气是哪里来的?是柳儒风给的么?
“你想借朝廷起势重新拿回梅氏的地位?”梅常洛有了戒备心,不再靠近他了,语气也变得Yin冷起来。
“想不到你居然会寄希望于中原天子,那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指望他给你公道,还不如回去好好求求柳儒风。”
?梅砚青惊愕的抬眼,这一下单纯的反应立刻使得梅常洛噗嗤乐了出来,他果真打算要去求柳儒风了。常洛眯起犀利的眼神,不怀好意的暗讽他:
“求这个不成又去求那个,嫡少爷真是梅家的好男儿,反正都要依傍着他人才能生存,为何不选哥哥我呢?”
梅常洛太了解这位自视甚高的公子哥了,只要击碎了他的自尊心,他就会乖乖待在原地,任人宰割。他一步步靠近抿唇不语的梅砚青,时刻盯着他的反应以做出准确的攻击:
“我还可以把白玉梅让给你,人前唤你一声宗主,好吃好喝供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骑在哥哥头上都行。但是如果你非要跟我对着干,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提前打好招呼了。东洲领主被御柳门绑架,你猜柳儒风他应付的来各方声讨么?”
梅砚青果然被这番暗示惊到,他后退两步瞪着常洛:“你想挑唆各派攻打御柳门?不可以!他们不会信你的!”
“梅砚青,你好像搞不懂自己的身份位置,从你刚刚在席上被我认出的那一刻起,那帮朝臣就不可能把你当成普通学子看了,要知道东洲三大家族对你梅氏嫡脉可是一呼百应,门外每一个朝官艺奴背后代表的势力都恨不得立马把你瓜分吃了,你嫡公子不在凛梅庄上呆着,成日留守在仇家之处,不是被绑架,说出去谁信呢?”
砚青双眼闪烁,急速思考着个中利害,从他逐渐崩溃的神态里,梅常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胜利,他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