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当今儿个是撞了什么大运,一脸震惊的看着柳儒风。这小子可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叫自己师父,也是一时间不大习惯。
“我想请您给我和砚青证婚。”
莫来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俩不是已经成了嘛。”
“先前是我太过鲁莽,很多事情做得不大体面,”柳儒风低头握着砚青的手,揉了揉他指间的两枚戒指,“正好我打算发帖请梅庄旧日的宾客上门,表面上是砚青继任梅宗的庆典,叫那帮道义侠士不知不觉参加了我与砚青的婚礼,这次办的盛大些,自然是要您出面的。”
“嚯。”莫来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这倒像是你小子的手段。”
“我不想再为无聊的事情伤神,等砚青好了,我会带他隐居山林,从此闲云野鹤...”柳儒风正絮叨着,莫来忽然健步冲了上来,一通点指将砚青按倒在怀里,柳儒风愣着神抬眼一看,砚青不知何时闭上眼鼻血沾shi胸前了。
“你先甭管什么闲云野鹤,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俩。”莫来将砚青翻身抱起,扭头对徐魏吩咐道,“快带我去那块石头那里。”
将砚青安置于寒石之上,道长匆匆打开箱子摆起了阵法,褪去衣物以朱砂混血在砚青的身上写满了咒文。点上三炷香,莫来终于出了口气,坐下来开始掐指算时辰,一边掐算一边看着一旁的柳儒风调侃道:“我见古书上有写被狐妖吸干了Jing气的男人,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了。”他的眼睛却是不笑的,落下嘴角,整个人显得十分严肃。
“你感觉不到吗?你的内力在逐渐消耗。梅砚青吸走了你身上的瘴气,他体内存载的能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一生所见,甚至不需要看见人,你和我现在都在他的瘴气范围内了。”
柳儒风若有所思的皱着眉:“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莫来低头取出一个小石罐来,燃火盖在砚青的肚脐上,然后用红线引流连接在一盏石灯上,他一边忙活一边低声道:“我要把他体内的瘴气全部激发出来,然后一口气吸走,将此孽障寄放于三清观中,每日以香油点火焚烧,燃去他的业障。”
说着他抬眼十分严肃的盯着柳儒风:“此法十分凶险,需要你配合我完成,若是失败了,你就赶紧把我给你的那两只虫拿出来用了,就算无法镇压,多少也能消去我造成的影响。”
柳儒风闻言点了点头,将怀中收着的两心知取了出来,撬开砚青唇齿,将母虫喂了进去。
月食之夜,莫来盘腿坐在寒石前不断抬头掐算,待到子时桥楼敲钟,他睁开了眼。
“时辰已到,此刻天魂闭月,乃是红莲业火最虚弱的时候,开坛。”
说着洒出一把糯米浮尘一掸两旁的蜡烛火光乍现,点燃了盘根错节的红线一路烧向砚青的眉心,火光聚拢的一瞬间,梅砚青猛然睁开眼十分痛苦的喘息起来。他想挣脱束缚,红线闪着光将他死死的钉住。
莫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音调加强,那红光一点一点被逼了进去,砚青眉心的红点在逐渐缩小,肚脐上的石罐开始隆隆作响,他身上的咒文紧跟着红点移动,能清晰的看见业火被咒法逼进了丹田。
“啊.....”砚青痛苦的吼叫起来,显然这法事对他来讲并不舒服,咒文渐渐退散,朱砂全部聚拢在石罐周围,眼看着要被吸出去,忽然嗡的一下,石罐裂了,瘴气凝聚在丹田处开始反向游动,眼看着直直要往额顶冲去。
“帮忙!”莫来满头大汗吼了起来,柳儒风赶紧将砚青扶坐起来,盘腿坐在他身后闭眼向他体内催送内劲,顶着那团火气试图强行将它压回去。
两股力道互相僵持着,眼看周围越来越亮,莫来不安的抬起头,闭月渐渐打开,月光打在地上反光从洞口透了进来,穿过莫来缓缓照射到砚青身上。
梅砚青恍若一团熊熊烈火猛然炸开,气劲瞬间将柳莫二人震飞,烟尘中能看到一个满身红光的人,他睁开了眼,满面怒火。
一道强烈的气劲迅速将莫来整个人抬起飞到砚青面前,他的脖子刚刚好卡在砚青掌中。莫来感到一阵窒息,他强作镇定抓着脖子上的手,定睛一看,梅砚青满眼的血红,额间的红点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咒印,连同脸上两道金色横纹一起,组成一个上古咒文。莫来一念就傻了,那咒文读作扎娲,意为魔神。
“尊...尊上饶恕....”莫来强撑着一口气举起手来,拜了个三清的手势,“祖师...有训...无意...叨扰...”
“小小道童也敢与我造次,叫你天尊出来见我。”梅砚青一把将他甩了出去,扭头望向地窖台阶。
“砚青!”柳儒风想要冲上去,却被莫来一把扯住。
“我嘱咐过你什么?他入魔了!你别去找死!”
柳儒风眼看着砚青要走上台阶,急忙从袖兜里取出另一只蛊虫仰头吞了下去。
情蛊牵动,台阶上的梅砚青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全身的血气散了架一样尽数奔涌离开,回头看到了同样被血气包裹的柳儒风,一个抬手将他移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