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石的冷气一直打在背上,冻得刺骨,前身却很温暖,被包裹在一股雄性的气息中,砚青昏迷了好几日,终于睁开了眼,第一眼便看见柳儒风趴在自己身上,都快冻僵了还在不断往自己体内过暖流,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下一团乌青,怕是又连着几日没好好睡觉。
“砚青...”柳儒风温柔的笑着,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却被砚青一把握住了手,他愣了一下,看到梅砚青眼角晕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风哥儿...”梅砚青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他翻了个身,起身坐在他身上,神态活泼一改前些日子的萎靡。
“风哥儿!”他看着柳儒风傻笑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还没好全,最要命是他现在可是全裸着,就这么摇摆着长发坐在身上,笑盈盈的模样实在杀伤力惊人。柳儒风想起了莫来的嘱咐,扭过脸去拼命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柔声说道:“砚青、先、先把衣服穿上吧!”
梅砚青愣了一下,又傻笑着点了点头,翻身跳下石床就开始捡衣服穿,柳儒风这儿盯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随便穿戴好来不及束发的公子哥冲到他面前来,红通通的脸凑到眼前,盯着他露出喜悦的神情,然后一个屈身忽然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砚、砚青?”柳儒风没来得及理解,就被他抱着跑出了地窖。
砚青的身体十分轻盈,抱着柳儒风没两步就跑到了梅林,就着那颗最高的树,三两下翻上了树枝。柳儒风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番Cao作,似乎这身体恢复得也太好了,好过头了,居然能踏云翻轻功了。正犹豫着,就看见砚青仰头摘下一支梅花来,满脸羞涩的递到他面前。
“给你。”
柳儒风惊讶的接过梅花,低头看了许久,他当然知道这株梅花对砚青的意义,这是他娘亲的遗物,谁都摘不得,可他却愿意为你折下一支来。柳儒风心底有些触动,抬眼正要说话,就见梅砚青一把将他按倒,压在他身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这小子缩着脖子贼眉鼠眼的环视了四周一圈,贴着柳儒风的耳边轻声道:
“小声点,我带你逃出去玩。”
“啊?”还没出声就被捂住了嘴,砚青十分紧张的再次要他闭嘴,这幅幼稚模样实在有点好笑,又有点似曾相识,柳儒风眼角勾起一丝笑意,默默点了点头。
趁着月色,也没人监视,空荡荡的院子角落,砚青紧紧握着柳儒风的手,一再确认了安全后,两个人偷偷从后院摸了出去。
“我就给你讲,没有小爷混不出去的,意顺那、那算什么!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砚青一路走一路得意得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这叫第三只眼!天眼!你们凡人看不见,我可是眼观六路,耳、耳听八方...”
他这症状仿佛被人按在酒席灌了一晚上的样子,要不是莫来提前交代,柳儒风真要急疯了带他去看病的。可他无论怎么疯,手里都紧紧牵着自己,柳儒风一路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摆摊的!不许收!听到没有!听到没!嘿!”砚青忽然松开了他,一路小跑到小卖摊子上把人家摊子按住了,满脸兴奋的盯着木棍上插满的风车竹蛐蛐儿,指着老板的鼻子大声嚷嚷,“你们家的东西我全要了!给我打包!”
“不不不,就要一个...就这个吧。”柳儒风赶紧冲过来把砚青稳住了,指着风车笑嘻嘻缓场。
“不行!我全都要!”砚青提着腿倔起来,指着旁边老板的小儿子手里的糖人喊道,“这个小东西也归我了!”
人家大人一脸惊恐的抱住了自家孩子,防贼一样看着这俩穿着不菲的贵家公子。
“好好好,全都要,可是咱们带不走哇,你先拿一个玩着,等会我让他们打包送回庄上去。”柳儒风拦着他,一手摘下风车塞到他手里,一手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摊上,嬉笑着冲主人家道了歉,推着砚青赶紧离开了。
砚青举着风车一路跌跌撞撞,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柳儒风在他身后跟着,眼神格外温柔。时过境迁想不到他还惦念着,过往的日子,来不及补上的甜蜜,梦幻得让人有点害怕抓不住,只有砚青的笑容还像当年一样,纯真,干净,好像什么都污浊不了他,叫人莫名的安心。
“风哥儿!你看!”砚青指着远处那座破庙,拉着柳儒风加快了脚步,农家的炊烟渐起,柳儒风望着他,无奈地笑道:“砚青,天黑了,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你饿了?”砚青回过头,边跑边笑,“等会我给你烤rou吃!”
小破庙里难得升起了火,砚青闹着非要去打两只兔子回来烤给儒风吃,柳儒风一边拉扯一边安抚,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
“我好像忘了什么...”砚青低着头喃喃自语,“银宝呢?银宝去哪了?”
“银宝长大了,要照顾老婆孩子的,讨生活很辛苦的我们不要烦它了好不好。”柳儒风几番周折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眉淡笑着,“咱们好不容易二人世界就别想其他事了。”
砚青终于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猛然回头看向柳儒风,伸手捧住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