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疼痛落下来的时候,反而让言欢觉得安心。
总比时刻提心吊胆地等待好,言欢安慰自己,反正他死不了,熬过了,就什么都会过去。
陆骁手劲儿极大,疼痛完全是从脚心炸开的,他甚至无法思考这一下男人到底用了几成力,却在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间本能地喊了一声“一”。
他在这上面吃了太多苦,陆骁的规矩是混着自己的血刻在骨子里的,熬到如今,早就没有了最初那只挨三下就痛哭流涕崩溃求饶的没出息样子。
然而疼无从抵抗,腿完全靠自己举着,脚心伸平,连蜷缩脚趾也不被允许,让人崩溃的疼全借由接连不断的一声声报数发泄着,他嗓子本来就沙哑肿痛,代替痛叫的报数声喊得越来越激烈,像是迎合着施虐者不断落下的藤条一样。
他哭得眼泪浸shi了鬓角,手在大腿根部生生按出了青紫的指印,他不知道自己脚心的情况,只是喊到“三十七”的时候,报数的声音里含了压都压不住的哭腔。
陆骁不准在挨打的时候发出报数以外的声音,但他控制不住地想求饶,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却飞蛾扑火地想寻求哪怕是一瞬间的缓和也好。
“三十八——!”他额角和脖子的青筋都凸显出来,哭得连鼻尖都红了,嘴唇却失了血色,无助地翕动着,又眼睁睁地看着第三十九下藤条落下来。
陆骁没有刻意为难他,只是脚掌一共就那么大地方,比小指还要粗的藤条一下不重叠地挨着打了一遍,也就能数到这里了,言欢整个脚底都肿起来,柔嫩的脚心处骇人的檩子触目惊心,打得重点儿的地方,油皮被肿起的血rou撑得发亮。
第四十一下开始,藤条重头开始,压着新伤力道不减地落下来,言欢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可这才挨了不到一半……
他不能求饶,只能用满是水雾的眸子凄楚地看着陆骁怯怯地哀求,然而掌管刑责的调教师对猎物们承受各种痛苦时的惨状司空见惯,早就是一副铁石心肠。
数到六十五的时候,藤条重新回到了伤得最重的脚心上,压着几条檩子打出了血,言欢再难控制,短促地哀叫一声,在藤条再度落下来的时候本能地躲了一下。
下一刻,陆骁停手,言欢呜咽出声。
坏了规矩,言欢补救似的抱着腿伸得更直,嘴里却忍不住地哀求,“呜……先生,求您……求您让奴隶缓缓……”
陆骁玩味儿地看着他。
奴隶后xue里埋着的淮山,因为主人挨打吃痛不断收缩后xue而被挤出了半截,陆骁用鞋尖抵着那玩意推着它重新埋进了甬道里,藤条在第一道被抽碎了皮rou的伤口里威慑十足地缓慢磨蹭了两下,随后拎着刑具走到言欢身边,把沾着血的藤条捅进了言欢的嘴里。
言欢不能咬嘴唇,早就把牙龈咬出了血,嘴里的血腥气跟藤条上的血迹混在一起,他顺从地伸出舌头,甚至讨好地微微仰起头,将凶器上面属于自己的血迹舔掉了。
“可以让你缓,”陆骁意料之外地好说话,只是说完之后提醒似的拨弄了一下矿泉水的空瓶,“但你想好了吗?”
……想没想好,言欢还能怎么办呢?
不缓一下,脚被打烂了也未必能在陆骁手里熬过一百下,他必须抓住这个喘息时间,哪怕时间的叠加会给他制造出另一种痛苦和窘境。
他点点头,在别无他法之下,把自己送进了另一个陷阱,“谢谢先生……”
陆骁把藤条再度戳进他嘴里让他咬着,看着他的目光是带了点怜悯的促狭,“保持这个姿势,你可以休息一个小时。”
水喝得太多,大腿挤压小腹,如今疼痛暂歇,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尿意了。
一个小时,差不多就是水分不断积压后,他能够忍受的极限。
他不想过度关注自己膀胱的感受,但恐惧如附骨之疽,越想忽略就越是明显,脚心疼,后xue痒,胀满的膀胱被自己的大腿挤压得酸胀不已,藤条竖着插在嘴里,他艰难地咬着顶端的部分,口水跟着眼泪一起顺着两颊流下去,让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样子的自己一定分外滑稽可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他用余光不断地看表,冷汗流出来,连抓着腿根的手指也开始打滑,分分秒秒都难捱至极。
已经中午了,陆骁叫了份餐送过来,食物温暖醇厚的香气在办公室里蔓延,主宰者在安逸地相拥午餐,言欢却在不远处如坠地狱。
终于挨过了一个小时,陆骁吃完饭过来,言欢两条腿打晃,整个人都在发抖。
陆骁把笔直插进嘴里让他咬着的藤条拿出来,他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着颤。
男人用沾满口水的藤条顶端在他小腹上戳了戳,原本平坦的腹部如今微微鼓起,毫无瑕疵的柔软肚皮被撑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的确像极了胀满水的气球。陆骁冷眼旁观着他的痛苦,遗憾地评价,“你总是把自己弄到这种两难的境地。明明刚才只要咬牙挨过去,你会好受很多。”
有一瞬间,言欢很想说,我让自己两难,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