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冷笑一声,答道:“哦?那就是进去了咯——罪名那可就大了!第三种是银瓶乍破,覆水难收,明镜既碎,难以重圆,判他一个绞刑,结局是死不翻身!”?
吴丹便道:“不错,就是第三种!他他个杀才!该死的畜生!当时把我的嘴巴捂住,我吓得大喊大叫,没想到这个姓离的小杂种早就阖起了木栓,仅仅隔着一扇薄门,仗着夏掌柜与虾仔二人都熟睡了,就就把我给”
县官听到了这里,激动地追问:“就把你给怎样?”
吴丹扑地大哭道:“就把民妇我给强奸了啊!”
厅内众人发出一阵哗然。
只有我苦着一张脸叫屈道:“冤枉啊,冤枉啊!我真的没做这种事呀!我强奸谁也不会强奸她!”
王捕头便抬头道:“哦?这么说你果然是强奸过什么人咯——那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姓甚名谁?离恨天,你最好给我一一从实说来!否则我分分钟敲烂你这个小色鬼的贱骨头!”
我哭得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大,又被王捕头这句话吓个半死,淌着泪珠儿,支支吾吾啜泣道:“我我我只强奸过一个男人不,不,应该说我只被一个男人强奸过呜呜呜呜,丢死人了王捕头,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个!又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你好过分啊呜呜呜呜”
王捕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了,道:“好吧,你不想说便不说了吧,可怜见的,为这种事就哭成这样。”说着又回过身来,转向堂中跪着的二人道:“夏掌柜,虾仔,这种人命关天之事,你们可得仔细点作证。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过往的神灵,值日的功曹可都睁大眼睛看着哩!白吴氏和离少爷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一老一少忙道:“听清楚了。”
王捕头道:“他们二人说的可属实吗?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说的是假话?”
两人一时不敢言声。
夏掌柜道:“都都差不多差不多那么回事儿!”
县官怒拍一记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说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都这也不懂得分辨吗?来人呀,给我打!哼,打完就肯吐真东西了!不要挨打就给我交钱,一个人交五十两,两个人交给打八折”
夏掌柜急忙求饶道:“别,别打青天大老爷,我,我真的没钱,我说便是了!你不要讹我——这,这离家少爷跑来调戏大奶奶的事,小老儿并没亲眼看见到,只是前天晚上,虾仔起床尿尿听见二楼传来男人的声音,便叫醒了我一同上楼看了看。这,这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捕头道:“你是说,两天前的晚上你和虾仔冲上楼,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掌柜与虾仔道:“是!”
王捕头又道:“刚刚我也问过你,昨日跑进店里的那个阿季,进门以后便只喊了一声‘白大奶奶’麽?”
夏掌柜道:“是是吧?”
王捕头道:“阿季只喊了一声‘白大奶奶’,没有喊过‘白大老爷’吗?”
夏掌柜道:“好好像是这样吧”
虾仔道:“回捕头爷爷的话,季八哥只喊了一声‘白大奶奶’,大奶奶便突然又哭又闹的说白家大爷恐怕是不好了,央求左邻右舍都去找人。当时是小的正把他买回来的大米扛进库房,所以这句话听的是明明白白。”
王捕头道:“哦,这个‘季八哥’今天人来了没有?他人呢?来了就滚出来做证呀!”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跪在地上道:“小,小人正是季霸常”
王捕头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白吴氏所说的与与这桩强奸杀人案无关的‘季八哥’就是你呀!长得也算是老实,但比起某个小色鬼倒差远了!”说罢,一双桃花眼来回巡视着跪在地上的四名证人,神色里渐渐有了算计,笑着剐我一眼,轻声在我耳边道:“离少爷,你也活该栽了这一回,人家又不知道你长不长,毕竟这个小娼妇只认识一个‘季霸常’呐!”
我听他这一句说的话里有话,不由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也猜不出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只见王捕头走到堂中,朗声喝问道:“白吴氏,你说你被离恨天给强奸了,而且还是第三种,死不翻身的那一种!红口白牙,单说无凭,敢不敢叫人来验一验你?要是被验出来所言非实,死的那一个就会是你了!”
吴丹眼中睛眸闪动,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呆滞。忽然,她身子一斜,缓缓挺直腰来,面容肃穆道:“验就验吧!你且叫那稳婆子来,民妇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怕人验。”
王捕头轻笑道:“谁说我要叫稳婆了?”说罢,顿了一顿,抬起头来扬声道:“听说离大将军这个宝贝儿子一出身屁股上就带有一块红色胎记,他既然强奸了你,你可记得那块胎记是在左还是在右哇?”
我听罢大吃一惊,捂住了左边的臀部,心里暗想:我什么时候屁股上有胎记了,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我有,这个王捕头与我素不相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