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恩主……”老妪笑起来有副慈祥脸孔,“您只听鸟儿叫就足够了。”
“那我骂你行吗?你别又说我不懂事。”虽然嘴上仍犟着,但苻宁却不由自主地把自己送进了alpha怀里,他当时想自己永远不会原谅邵长庚,但现在早就丧失了任何争执的气力,“可我真不知道咱们将来该怎么办......”他闭起眼睛,舒展开颈肩,在邵长庚轻舔上omega腺体时不住地咕哝,信息素把两个人黏在一起。“什么都别怕……”alpha的舌头继续划过苻宁的耳廓,“什么都别担心。”
为了显示自己所知广泛,罗太太扇出几缕无关痛痒的风,“那个omega年纪不大,也是可怜。”贵妇人不愿表现得口舌刻薄,透出一星半点的同情来,“让家里赶出来,什么都没份了,他小姨刚才同我将,说全是他继母在那煽风点火害的他。”
“好几次我都觉得,要么直接跳到海里死掉算了,他们凭什么都欺负我啊?”
他们这才分开了些,“我们不能那样做,你看,情况是这样,你爸爸已经透露出了和解的意思,他把停战协议摆到了你面前,但你找了律师,整件事就全变了,没道理趁着和平会谈的时候偷袭别人。”
“在这件事上我并非胆小怕事,相反,我比谁都愿意保护你合法的财产继承权,但世上任何一件纠纷诉诸法律时,执法者们,无论权贵将他们操纵到何种程度,总得仰仗一定的事实依据,现在的问题是你
“你现在怯场了?当时天天跑到我家玩我怎么不害怕?”
苻宁也在亲热的间隙寻得了一些主导权,他偏要在邵长庚脖子上也嘬出红痕来,还非要挑在衬衫领子遮不住的地方,似乎还想着要报复那些用笑声和柔情环绕自己alpha的人,可他也并未完全被情感遮蔽,仍旧艰难地想起了一些要紧事来。
“这行不通的。”
“我才不管!我就要告他!再说了,我爸爸就是死好面子,他才不愿意被牵扯进这种官司丢人,说不定都不用开庭,他就把该是我的财产还给我了,omega的钱不也等于是他丈夫的吗?”
在决定开口说话前,那位太太又警惕地观察了侯爵夫人一阵,“在他们那一家……”说完就吃吃笑了起来。
苻宁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事者质疑事实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一家人?”
没人料到晚上仍是这么热,Omega侧身睡着,手里抱着正吐出舌头的狼狗,腹部被皮毛捂住,竟略微感到舒服些,他听见说话声,但只是摘掉了粘到脸上的狗毛,不去理alpha,可等邵长庚也不再和他说话的时候,苻宁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
可不消片刻,这群已经有些年纪的太太们都放低了声音,“把矛隼和鹦鹉一起养,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结果?”花枝招展的锦绣丛自觉分开一道口子,容纳进骨瘦如柴的老太太。
邵长庚把狗拨拉下床,弄了自己一手的狗毛,“你死了我怎么办?”也亏得alpha脾气好,在这时候也没怎么显出跟苻宁生气的意思,对方要他离远点,他反而要靠更近,“谁欺负你,现在你狠劲骂他解解气。”
她们都在热闹里看着热闹,苻宁几次甩开邵长庚的手,海边的风在吹,吞咽了哭声,音乐重新回到调子上,观众也觉得自己该散开了。
“你对那些omega好是没用的,他们要是知道你没有爵位和家产,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上你的床,别人都精明得很,只有我是笨蛋。”苻宁没由来地说了一大段,他的喉咙发酸,随时都会哭出来,只是看着邵长庚和别人和颜悦色地说话就叫他嫉妒,以至于委屈到难以承受,谁知道是孕期的脆弱还是他出了更多的毛病。“我爱他吗?我怎么会这样爱他?”omega心里也在诧异。
“别想那么多……”
Alpha停下了动作,“律师?”
在家里,哪有这样的……”对方斜眼瞟过去,防备着装作无事发生还在和男人们说话的侯爵夫人,“专揭别人的短。”她对罗太太讲得明白但又充满暗示。
“奥姑,您说的话怎么叫人摸不着头脑啊?”一名艳妆太太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
罗太太两手一摊,以示对苻宁的命运毫无办法,“那个年纪上的omega们,能有什么事?未婚先孕!你们可当呢?”
“那么证据呢?”
“听着,长庚,我给你说,现在得赶快找个律师。”
所有人都说话这样的话,给他看病的医生,他公务繁忙的父亲,表哥,现在是邵长庚,亏他以为中尉和过去腐朽世界里的人不一样。
“为什么事给赶出来的?”女伴们逼问罗太太,等着喂饭的群猫一般,两只眼里两点亮光。
“告我爸爸啊,他不能就这么轻松把我扫地出门!本来不单他得在我们结婚后给你一大笔钱,我妈妈那边的家产也该是我来继承,但现在什么都没落到我手里,你呢?你也拿不到嫁妆,也亏得我姨妈提醒我,总之我是一定要把我爸爸告上法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