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扰,便不管什么别的厉害,直接左右两拳向自己的房主砸过去,听见打架吵嚷,走道里不一会便给人围了起来,邵南云失了主意,不敢上前去拉开殴打房东的罗耀祖,更不知如何自处,那些与体面毫无关联的围观邻居中还有人叼着牙刷,满脸鼻涕的小孩子拍手欢闹起来,上了年纪的人叉腿站着,对仍未成年的omega指指点点。
足够了,邵南云终究无法忍受,给自己挤出一条道,照来路跑了。
后果过了劲后才显出来,邵南云开始感到双腿沉重,夹在股间的黏乎快要逼得他发疯,他又在发呆之中错过了电车,混乱地怨恨自己,根本忘了自己走到何处,每一步都走的发虚,街角处一辆轿车几乎要撞上他,邵南云这才略微回过神来,首先注意到的却是自己学校那扇似乎万年不变的沉重铁门和灰色的、已经冷清的校舍,然后他才看见险些酿祸的车辆停在了路边,邵南云害怕起司机剐蹭了车,要找自己麻烦,但从车上迈步下来的却是侯爵的秘书。
“对不起。”
“似乎我更该这么说。”秘书很客气,但歉意终归不足。
惊魂未定的omega低头,暗自打量秘书漂亮的车,“我太蠢了,竟没有看路……”
“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有无尽的快乐,可为什么今天,允许我这样说,你看上去心事重重。”
“事情很复杂。”他继续说下去,不觉得这种时候能对付得来另一个精明的omega,因此只好维持低眉顺眼的的模样。“所有的事情。”
“但欢愉简化了我们所处的世界。”秘书说着递给邵南云一片白而薄的信封,“我的阁下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道理,现在他大概期盼着为你排忧解难。”
“他……侯爵阁下对您来说是个体贴的上司吗?”
“取决于你怎么理解体贴。”
邵南云打开信封略略扫了一眼,“那么告诉他,也请他理解,附庸那种古典音乐会的风雅对我不是乐事,我倒更喜欢电影。”
秘书浅笑着摇了摇头,“你当然能干自己喜欢的事。”片刻后他又补充问道,“今晚?”
“今晚。”邵南云干脆地回答后,却不得不依靠深呼吸平静自己。
“谢谢您。”他不安地回答,“很谢谢您。”
感谢总算是送走了秘书和他的车,邵南云一时如释重负,与想象迥异,他根本没那么开心,只是继续走他的路,暂时回到将要容不下他的公寓里,路过的一排排铁围栏都显得晃眼,邵南云想去扶住它们,却怕自己再跌倒。
在更前一些的地方,他终于又看见了熟悉的人,邵长庚正靠着自己的车抽烟,见侄子朝自己跑过来,想要灭掉烟,却被突如其来的无助怀抱裹得难以动弹。
灰砖地上的火星碎着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