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见苻宁反复的样子,邵长庚也是无奈,等柜台上正在登记的间隙,他耐心把omega牵得远了些,“现在回去你父亲更不会放过你。”
“可是,表哥说他会替我报仇的,要是他真的......我想说,要是亲王的私生子已经死了,那我和爸爸说清楚也不会怎样啊。”
绕了一圈后邵长庚觉得苻宁仍困在迷惑的泥沼里,他深吸口气才稳住心情平顺,“冯文昭肯定在骗你,你还说他改过自新?结果咱们都眼见了人家在床上搂着另个omega,你就真心觉得他像是会为你冒险吗?依我看,这回谣传说你父亲要害外甥,八成是冯文昭在自导自演呢,就是为了图谋本属于你的遗产。”
苻宁越是听着邵长庚说下去,越是觉得自己愚蠢糊涂,但他想到不多时便要踏上火车去往全然陌生的地方,依旧忍不住畏缩。
“现在你父亲也不会保护你。”像是猜出了苻宁的心思,邵长庚直接就说出了口。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他可根本就没实在把他们怎么样过,从没人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因为你父亲现下首要对付的人竟是我,你能想象吗?为了不叫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他滥用权力要把我远远调到边境省去,而对其他更有背景的人呢?显然将军阁下珍视与他们的关系、甚至是同盟,我可怜的阿宁,你以为他为你的幸福、为你的将来考虑过什么?当然,我知道你想逃开现在这些人和事,你害怕到陌生的地方也是常情,再别担心,过了这一阵我还可以带你回来。”
恍恍惚惚地被接连刺着,苻宁什么都说不了,根本就不能在邵长庚给的承诺中安下心。
“是的,我们肯定会回到首都来,过错并不在你我身上。相反,你父亲才是亏欠你最多的人,他有什么脸一直占着你的财产而让你屡次陷入凄凉无依的境地?”
只是苻宁脑子里在这会儿全是懵,仍旧是感到孤苦无援,他不得已才靠到邵长庚肩头借力稳住自己,“等我们结婚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alpha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于是不多时苻宁又给牢牢牵住了,他低头跟在邵长庚身后,稍稍有所宽慰,还是得努力逼自己放下心,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不能顺利乘车,柜台那边又非得问邵长庚要军官证不可。
alpha解释说因职务变动,新的证件尚未派发下来。苻宁则被接连发生的琐事搅得烦躁,正要闹脾气,却见那张邵长庚之前递出去的证件给推了回来,熟悉的照片之下竟印着见所未见的姓名,对方有所察觉到,暗自紧了紧施在苻宁手上的力道。
“我弟弟还没到十六岁。”邵长庚匆匆瞟了眼苻宁才继续解释,随后再没人用证件的事来劳扰,砰砰两声落下,盖了印的车票就到了他们手中。
“祝您旅途愉快,白先生。”站台检票员对邵长庚点了点头,多少像是为了自己先前的拖延致歉。
“可你不姓白呀......”苻宁在即将踏上车厢时,终究忍不住贴到alpha耳边轻声问起来。
邵长庚只是砸了砸嘴,打算留着往后再把个中缘由讲清,现下他盯着略陡的台阶,柔声嘱咐苻宁要小心些。
这时从车头震来嗡鸣,无数股气音正积蓄翻涌,碰着底下的铁轨擦擦作响,等待在列车启离站台时拖出最长的一声。邵长庚再伸手将苻宁往里护了护,omega则回以浅笑,可映在笑脸之后的仍是洞开着的窄门,整辆列车还在攒着力,站台上的人夺进来,叫他们立即下去。
“什么叫指使?没有人指使我,我生来就是酆山公爵的儿子,是帝国的大贵族!你现在怎么都不能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
隔着到门听见那位小公爵的声音,邵长庚下意识使了更大力气去握苻宁的手,omega呆呆站着,双眼哭得通红,嗓子也沙哑堵塞,且根本不想进屋面对父亲,这时候两人跌进了一般处境,只是副官多在邵长庚背后推了一把示意他赶紧撒开苻宁。
“请您别这么对我。”中尉回头去争辩,顺带动手将自己的上衣下摆扯了个展,“总归是你们将军的家事罢了,我又没犯什么罪。”他垂着头说,但副官不理会,继续示意立侍门旁的仆人去通传。
里头那位不知怎么给带到了城里来,此刻先是大声嚷嚷着自己出身高贵,而后又斥责这家的主人谋财害命,闹得气势汹汹。
副官静侯这一阵过去才对邵长庚说了话,“别着急,等把该问的问清楚了,马上送您去宪兵队,您有没有罪便在那里断个清白。”
苻宁唯有躲在邵长庚身后才能勉强自处,他原先怀着痛恨,但真临了场,却免不了战兢觳觫,连父亲望过来的一个眼神都不敢回应。
“你怀着愚蠢的野心,非要把局面弄成这种样子。”
“我全是为了阿宁......”
“你是为了利用他才辛苦谋划了这一番。”
“我现在爱他,你不能逼我离开他!”苻宁打断父亲,可因一时激动而提高的语调仍是渐渐黯淡,“你把我从族谱里除名好了,我再不回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