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接近申时,一贯是到了这个点,赵寻幽便要起身了。
青兰早把厨房里备的点心以及调理身子用的逐瘀汤拿了过来,轻声唤道:“小王爷,该起了。”
赵寻幽在床榻翻了翻身,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哑着嗓子问青兰:“今日有什么点心。”
青兰把食盒打开给他瞧,浓郁的香气便蔓延至屋内,“有云片糕,海棠酥和杏仁蜜饯。”
赵寻幽忽地睁眼,不自觉咽了口唾ye,懒懒散散地从幔帐之间探出头来。望了眼他惦记多时,剔透欲滴的甜杏蜜饯,“拿一颗来给我尝尝罢。”
青兰忍不住笑,却并不依他。又从食盒中拿出一碗褐色的药汤,“王爷特地交待过,您得先喝了逐瘀汤,才能吃这蜜饯。”
连着喝了几天,如今赵寻幽想起那滋味便皱起了脸,胸口直泛恶心,“这汤太苦,又不是甜的!我才不喝!”
“瞧您说的,这良药苦口,世上怎会有药是甜的呢。”
青兰一手拿碗,一手捧小碟蜜饯,走到床边柔声哄劝,“王爷听说您嫌药苦,才特地交待厨房做些蜜饯。小王爷,咱们先把药喝了,可不能辜负王爷的心意啊。”
青兰将赵熠搬了出来。赵寻幽踟蹰片刻,果然妥协着点了点头,这才捏着鼻子把药吞了。而后抓了几颗蜜饯塞进嘴里,好一会儿才缓解口中的苦劲儿,便催促青兰替他更衣。
青兰笑着问道:“小王爷又去找含幽公子么?”
赵寻幽点了点头,“我去给含幽弟弟尝尝这蜜饯,他还没吃过呢。”
而后便提着食盒,迫不及待往含幽房里奔去。
——
“含幽!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赵寻幽连着敲响房门,含幽却不像以往,听见声响便欢喜地开门迎他。屋内久久都没有动静,在门外也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酒气。
赵寻幽等得心急,索性使着蛮力把门踹开,铺天盖地的酒气顿时涌向赵寻幽,逼得他屏息皱眉。见地上躺着几个空了的酒壶,含幽意识不清地倒在床榻,仍不停地往口中倒酒。
赵寻幽连忙把食盒放到桌上,上前欲夺过他手中的瓷壶,“含幽,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还还给我”
含幽面颊一片绯红,红肿的双眸早已失焦。久久才看清来者何人,哼唧着不让赵寻幽抢走酒壶,一面冲他发笑,显出一副醉态,“小王爷可可知何以解忧唯唯有杜康!”
“这酒可不能多喝!否则——唔唔”
话未落音,含幽便含着酒ye往他嘴里灌了一口,叫赵寻幽辣得不住抽气,大张着嘴用掌风扇了扇。
“唔再喝小王爷陪陪我喝”
赵寻幽擦去唇边溢出的酒渍,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是哭过了,不免觉得担忧。低声问道:“含幽,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江逸欺负你?”
听他念出江逸的名字,含幽怔住片刻,任凭酒壶掉落,泪水如同断了线般倾泻下落。赵寻幽便笃定是江逸又欺负他了,又懊恼自己不该提他的名字。忙去抚他的泪水,连声安慰道:“含幽,别哭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不哭了啊!”
安慰却似无用,含幽仍无声地啜泣着。赵寻幽心里焦灼万分,一怒之下又道:“江逸这个坏蛋!竟敢欺负你!!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赵寻幽正要离开,含幽却将他紧紧抱住,唯恐会遭他遗弃般低低地呜咽着:“小王爷!求您别走别走”
“他不要我求求您您别不要我”
美人垂泪的模样叫赵寻幽心里疼得厉害,哪里忍心拒绝他的乞求。立刻踢了长靴爬到床上,柔声安慰道:“我当然要你!我是你的哥哥,当然会陪着你!”
赵寻幽怀抱着颤抖不止的泪人儿,轻抚着他的发,不住地低声呢喃,“含幽,不怕啊,不哭了!!”
许久,含幽才平息了啜泣,噙泪揽住赵寻幽的脖子,深深地望着他:“小王爷往后就让含幽永远陪着您,伺候您,好不好?”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不会不要你的!”
赵寻幽点了点头,笃定地对他许诺。心中虽疑惑愤慨,也不敢继续追问有关江逸的事。只想着如何能让他开心一些,于是从食盒里抓了几颗蜜饯,喂到含幽嘴边,“你尝尝,这杏rou可甜可好吃了。”
“唔。”
醉酒的含幽格外乖软。顺从地张嘴,将蜜饯含入口中。赵寻幽也吃了一颗,一边伸手去接果核,哄小孩儿似的:“要把硬硬的核吐出来,那是不能吃的。”
含幽懵懵懂懂地,将整颗蜜饯吐了出来。赵寻幽只好替他咬去果核,再把果rou喂到他嘴边,坏心地哄道:“含幽,叫哥哥。”
含幽便用一双shi润的眼望他,乖顺地唤一声,“哥哥。”
赵寻幽心中狂喜,又笑着问他:“甜不甜。”
含幽点点头,也笑着将香甜的果实吞下。不待赵寻幽再喂给他,便凑到他唇上将舌头探入,与他争抢口中的饯rou,“唔哥哥还要”
赵寻幽被这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