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晃晃。
只要不是拒绝交流就好!这样想着的段超提起劲头准备乘胜追击再问些什么,可他刚一张口,美人就见缝插针地往他嘴里塞一片薯片,把段超还来不及出口的问题全给悉数咽了回去。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被投喂了十来片,段超的耐心终于告罄,任是谁大半天被电晕后绑架到陌生的地方,醒来又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投喂了半天,估计都高兴不起来。再加上对方的外形实在过于柔弱无害,段超不认为自己一个健壮的大男人会打不过他,于是就在眼前人准备喂他下一片时,段超瞅准时机,当机立断迅猛出手,一把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喂!你到底……”
只是他的话还来不及问完,面前的美人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啊”的小小尖叫一声后就猛地从栏槛间缩回了自己的手,薯片也跟着掉落在地上。
段超略微皱起眉头,他发现这人似乎格外喜欢一惊一乍,甭管是摸着他还是碰了他,甚至哪怕只是凑近他说话大声一点,都能激起一阵很大的反应,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的还是怎样:“你到底是谁啊?绑架我到这里来是为什么?这里是哪儿啊,你家吗?”
包装袋掉落在地上的这个画面落在乔予慈眼里像是烂俗偶像剧里特意被调了速的慢镜头,他甚至能看清其中一些完整的薯片是怎样在回弹后被彻底摔碎成好几块的。
乔予慈被这画面刺激得不轻,甚至连大脑都出现了一段短时间的空白,直到段超等得不耐烦开始拿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你、你……!!”乔予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两颗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闪闪发亮,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里头闪着的全是激动愤怒又委屈不已的泪光。他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怨愤交加,更是被气得连话都不大会说了,一个“你”字抖了半天,愣是没能把后头的“太过分了”给抖出来。
而段超那边等得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看着情绪还挺稳定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反常地激动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弥天大冤枉一样,段超不由挠了挠后脑勺,担忧地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本来是好意的一句关心话,可掉进乔予慈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乔予慈生性比较敏感害羞,后来因为不幸的童年成长经历,骨子里其实是相当自卑的,尤其在他情绪激动时,更是会有轻微口吃的毛病,他也因此不爱同人讲话,生怕别人拿他的这个缺陷讥讽辱骂他,就像段超现在这样。
段超嘲笑他的话一落地,乔予慈便赶紧闭了嘴,泪珠子都骨碌碌在他眼眶里打转了,可他就是硬撑着不让它们往下掉,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段超不要再因为他爱哭而更加瞧不起他、欺负他。
死死咬住下唇,将冲到嗓子眼的呜咽声吞回去,乔予慈最后狠狠剜了段超一眼后,终于伤心欲绝地钻回了厚厚的被子,再也不出去了。
乔予慈现在可伤心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对段超的示软讨好非但没能被对方接受珍视,反而是被糟蹋到了地上!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段超这么可恶又可恨的人!不但肆意践踏他人的真心,还恶意攻击别人的生理缺陷!什么热情开朗的小太阳,都是骗人的!是假的!一切都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人设好骗他这种什么都信的白痴而已!
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掉在床单上,濡湿了好大一块,即便是咬着被子,可乔予慈的哭声还是断断续续传了出去。
笼子里关着的段超都傻眼了,不是吧……他刚刚难道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还是说了什么罪不容诛的话了?这、这人是哭了吗?可他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说哭就哭啊?!
“喂,你、你是在哭吗?”段超站起身扒着铁栏杆有些犹豫地朝床上的大粽子喊话,“我,我不知道我刚刚是不是又不小心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惹到你了……不过对不起啊,你别生我气,我书读得不是很多,又是才来你们这儿不久,很多东西我都不是很懂……如果哪里冒犯到你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你赔礼道歉好吗?”
段超说完多少心怀忐忑地等待着这位看上去十分玻璃心的狂热粉丝的回应,然而对方钻进被子里好像就与世隔绝了一样,除了时不时发出点小声啜泣的动静外就再无其他。段超担心对方没听见,只好提起嗓门儿又重复了一遍,但说出去的话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对方好像彻底陷进自己的小世界了。没办法,段超只能重新坐回地上节省体力,脑子里分析着目前的情况,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而相比起段超的头脑风暴,被子中的乔予慈想得就简单了许多,在段超跟他道第一遍歉的时候他就拿手把耳朵堵了个严严实实,一来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二来是段超这人城府极深又太会花言巧语,心思单纯又善良的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所以只能装作没听见不予理会了。
乔予慈已然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再给段超第二次伤害他的第二次机会了。
段超背靠着墙,隔着铁栅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