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二人已回。
顾怀兮把那人暂放在床上后迅速准备水浴,又把叶妄丢进了浅红浴汤中。
汤水氤氲,叶妄被扒的赤裸,青丝披散在桶外,全身就剩个头露在浴水外面。
但气息匀缓,似熟睡中一般。
顾怀兮凝视这人片刻,又输了内力过去,看男人似无大佯绷紧冷硬的面容才渐渐放缓,这才看到自己胸前已经发褐的血迹。
顾怀兮眸光微闪,脱下衣物,换了身新的道袍。
杂事已毕,他便就着昏暗孤灯在桌前抄写经文,时不时给浴水里加入热水与药粉。
那人还在沉睡着,面容因水热泛起绯红,雾眉微蹙,仿堕魇中。
女子面容绝美,高盘的发髻珠翠满头。一身绯红华服,金丝银线在薄纱上绣满繁花。她轻抚着床上孩童的额发,轻呢:“勿要怪娘。”
身下孩童与她容貌相似,都是Jing细妖异的美,只是那孩子却全身绑满纱布,有甚处更是被血丝丝染红,孩子眸眼紧闭,仿佛做着什么噩梦,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放。
她脱下被抓着的绯色纱袍,只是盖在孩子身上,转身离去。
叶妄猛然睁开眼。
“醒了?”
暮光斜入,叶妄捏了捏眉头,脑中残留着一席绯红,却想不起是什么。
窗外透过稀薄日光,他转头看向发声人,玄眸里满是沉冷,却在抬眼的瞬间变得谦和,他笑道:“是,不知道长,现在是什么时辰?”
“未时两刻。”(下午六点半)
叶妄坐起身,感受了下自己和之前一样空荡的丹田,全身经脉也同之前一样皆有断裂,而未断之处依旧纤细脆弱。
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了。
他看窗外日色昏沉,问道:“我睡了一个时辰了?”
顾怀兮上前搭住他的脉搏检查一番,淡淡道:“你睡了十二个时辰。”
脉搏稳健,既没有昨日那般烧灼暴烈,也没有之后那般凝滞阻塞之感。
叶妄神色好似茫然,但实际已然清醒,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揉捏着眉头,把自己砸躺回床上。
此番数次内息不稳,都是在这人身旁——
可是他对我下了手?
顾怀兮看他颓然,便拿起桌上一黑色布帛包裹的长条状物,打开,是一柄黑金色长剑,“这可是你昨日所寻之物?”
长三尺三寸,重三斤三两,剑身为玄色陨铁所铸,剑柄稳重,头端嵌有两颗明珠为饰,剑身笔直修长,雕有金色水波祥纹且以黄金浇铸成饰,剑身上端饰以金色银杏叶,尖部剑身掏空开为血槽,剑尖横斜锋锐,为玄铁与Jing金同熔所铸,不论此剑剑意凌然,只说材质品貌,整柄剑望去仿若一泓清水,Jing致非常,价值不菲。
叶妄看到剑,面上笑容不变还是那副谦谦公子的做派,可若是熟识他之人则可看出那双凤眸在看到剑时微微眯起,笑意下满是杀心。
昨日带我去寻剑是为了试探我身份,那今日拿出千叶长生
看来,可以肯定昨日内力暴动,是他动的手了。
他心中冷笑,既然他想演戏,自己也就陪他演下去,叶妄不回答,反问:“道长从何寻得?”
说话间他暗自运功,敛下的眸光流转,衡量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无生无死,死中求生,不过下三流的毒物,又能奈我何。
叶妄思啄着攻击何处可把这人一击必杀,面上却依然笑得眉目如画,温和谦逊。
顾怀兮不答,只是把剑放在他身旁,“此剑甚好。”
叶妄抬眉,不明这人此种态度是何打算。
顾怀兮看他紧张,只觉得是此把长剑实在太过贵重Jing致,青年怕自己起了夺宝之心,便迅速放回他身边表明态度。虽说此剑华美,又在剑尖剑身均重金饰以黄金,但黄金虽然贵重,却金质柔软,装饰虽好,却多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这剑在顾怀兮眼中也就是件象征身份的装饰品,毫无用处。
就在顾怀兮靠近他的瞬间,叶妄掌风猛起,强行运起丹田的内力最后一丝内力,却在还未挥出的时候彻底失了劲道。
自丹田起,沿经脉过,内力流如岩浆过境,他甚至能听到血脉筋骨,一寸一寸开裂破损地声音。
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内力暴虐,如火焰般从内而外灼烧侵蚀着他,内力暴动,全身血脉蒸腾膨胀,宛若烈火焚烧。
呵,果然如此。
“”顾怀兮迅速挡下他的杀手,以指并剑打散他的掌风,紧接着转手迅速抓住他的脉搏,彻底冷下了脸。
“公子何以数次寻死。”
叶妄甩开牵扯着自己脉搏的手,再无相抗之力。
顾怀兮只以为他是想自裁,才迅速挡下他掌风,怕他再次自伤便封了他xue道,扶他躺好。
叶妄迅速思着这人目的:玄虚与他藏剑一脉素来不睦,顾怀兮未把我汇报给宗室,那就并不是想拿我在纯阳宫换取什么利益。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