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处,顾怀兮所居屋外传来轻叩门声,墨驳应后,来人禀告道:“左护法,峰下兄弟传信,玄虚向坐忘峰方向前来。”
墨驳蹙眉,起身拉人,“你快随我走。”
顾怀兮淡淡拂开他的手,他自然知晓玄虚前来是故为何,但眼前这人也未尝没有其他目的。
豺狼虎豹,并无不同。
但他无法对这人如何,亦对玄虚无法如何。
墨驳本就非什么温和性子,见顾怀兮再次违逆自己耐心也终于告罄。人,他一定要带走。既然不信自己
“得罪了。”墨驳以掌为刀,击上顾怀兮脖颈。
顾怀兮看到了那人动作,可那人速度之快让他完全做不到避开。
之前原来是对我留了手的。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顾怀兮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门外人听到了动静,催促,“左护法可说服少宫主?玄虚就快上来了。”
墨驳单手撑搂住顾怀兮,推门将人交给门外弟兄,“我来拖住玄虚,你将人带回去。”
我们的恩怨,也是时候算算了。
“墨驳,贫道没曾想,你竟还活着。”
纯阳峰域,明月如水,冻了一地风雪。
紫衣人单手执笔背于身后,冷笑看着一身白色道袍的男人:“怎么,玄虚观主一身雪色,是在给你师兄戴孝?”
师兄一次正戳玄虚痛点,他气极反笑,口舌之争从来不是他擅长的,他以脚踏地瞬间冲到墨驳面前,一把长剑刺向墨驳。
墨驳早有准备,看他发难,后跳躲过他这一刺,再出现便是他身后。同时一杆墨色笔锋倒转,凌厉如匕捅向他后心,声音被风雪撕扯开,仿若鬼魅,“这些年来你gui缩纯阳宫,如今终于敢送上门来。”
玄虚长剑横刺后方挡住墨驳杀手,刹那间提剑借着剑势斩向墨驳腰侧,声音冰冷毫无起伏,更显出了极度嘲讽:“报仇?左使怕是找错了人,藏剑山庄就在纯阳的东南方,左使可要抓紧时间,听说叶睿至,命不久矣。”
墨驳以笔挡剑,左手五指收合为锥,五指一翻插向玄虚心脏,左手均戴玄铁指套,锐利坚硬仿若铁锥,“藏剑山庄的账,我自会找他们算清,但欠顾念的,你先还了吧。”
玄虚挑眉,堪堪躲过墨驳刺来的铁掌,翻身后撤,与他拉开距离:“不错,这么多年,你也还算有点长进。”
几招过下来,墨驳也摸清了玄虚功力底细,他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可十年了,玄虚观主的无情剑诀可比十年前一般无二。”
寒风呼啸而过,撕扯开玄虚满头披散的雪丝,露出他略显Yin柔的脸。
眉黛纤长,面色冷淡,即便已经步入中年,他也还如少年时般容色惊艳。
玄虚长剑斜立,唇角彻底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墨驳重新挂上自己那副温和疏离的笑容,“清虚也是修的无情决吧,顾念让他动了情,一夜白头的剑圣,啧啧。”,他眯起眼睛漫不经心道,“可,你呢?”
“你找死——”玄虚双瞳刹时如血,剑气如实扬起漫天雪尘,他宛如离弦之箭冲向对方,剑式翻飞,亦繁亦简。
墨驳迎剑而上,不躲不闪以伤换伤,任长剑钉入自己左肩,同时右手抬笔割向玄虚脖颈,左手捅向他肚腹。
玄虚蹙眉,松开剑迅速后撤。
墨驳拔下长剑,拂袖洒出一把淬毒细针。
玄虚扬起一片雪尘挡住漫天暗器,几乎是下一刹就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从飞雪中渗出。
雪尘未散,墨驳持笔为匕已至身前。
此击正在玄虚意料之中,他从容不迫地抽出腰间拂尘,缠住笔锋,拂尘一甩便化了笔刃的锋芒。玄虚冷笑,震开拂尘尾羽直接抽上墨驳左臂。
墨驳瞳孔霎时收缩,运起轻功全力后退。迅速抬手封住自己左臂xue道。
那把拂尘看似软柔实则根根带着开刃丝线,待雪尘落下,只见他衣衫宛如破布,浮尘刮下他左臂一层血rou,血流不止,甚至深可见骨。
猩红的血沫溅了满地,顺着墨驳道袍往下滴着汩汩血水。
藏剑一日无话,直到夜半。
“叩叩,主子,朔公子求见。”
在门外来人时,叶妄就已转醒,夜半时分,若不是紧急事务,朔青这种怠懒的性格绝不会深更半夜来吵自己:“让他进来。”
果然刚刚开口,就彻底扫去了叶妄睡意:“听风的消息,玄虚对顾怀兮下手了。”
“观风”、“听风”,朔青手中的两支情报机构,取“观风而动,听风而生”之意,观风叶妄未曾见过,但听风对于情报的掌控他是领教过的,既然是听风来的消息,便无虚言。
叶妄略顿,开始穿戴衣物:“他怎么样。”
“被九天的人绑走了。”
叶妄挑眉看向他,“哪个九天?”
朔青淡淡道,“我从不知问水突破会有影响智力的弊端,江湖上还有第二个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