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尖锐的兵器向撞之声在墨驳面前炸开。
一柄乌黑长剑缠住玄虚手中拂尘,银丝割剑,两兵交缠发出晦涩的金属交鸣之声。
只差一丈的距离,他便可以彻底废了墨驳左手,谁料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还未看清对方面貌,火光电石间已经与来人过了十数招。
啧。玄虚Yin沉的目光刮过来人容貌。
严持渊——九天右使,曾派去刺杀当朝太子之人。
好大的手笔。
“你怎么来了。”墨驳看着一席黑衣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面上略带几分嫌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自己左手彻底失了战力,接下来不得而战,唯一的选择便是逃脱出去。
但他唯独不能允许自己在玄虚面前逃命。
严持渊背对着他,夜风挂起他严谨整齐的束于脑后的长发,背影瘦削挺拔,宛如一柄长剑出窍,替他敛尽了风雪。
“帮你。”那人声音匀缓低沉,仿佛一条画直了的线,不带丝毫起伏。
“少宫主呢?”墨驳问道,这是他们此行目的,若是人弄丢了,自己这下也算是白挨了。
“醉魂散。”
九天最好的迷药,只绿豆大一粒便可使人昏睡十二个时辰。
墨驳眉头紧蹙,似是不认同,“你留了谁看护他?”
“无妨,纯阳雪域地广陡峭,那地方别人一时半会儿寻不到。”
墨驳心中不安,只觉此行不会这般顺利,道:“速战速决。”
玄虚的目的本是顾怀兮,奈何半路被九天插了一脚,既然巧遇故人,他不介意随手解决掉墨驳这个旧敌,但若是此战加上严持渊,自己的胜算
既然顾怀兮是被迷晕,那看管之人也不会是什么高手,既然如此——
“包扎打坐。”严持渊感受到了对面白衣道人霎变的气场,向后方迅速交代,话音未尽便持剑缠上招招杀手的玄虚。
拂尘含刃,招招带了内力缠舞,仿佛被一条诡谲腻滑的蛇缠住,被舔上便是割rou断筋。
严持渊游刃有余,长剑直来直往以简克繁,两人胶着拼杀,满地落雪被二人内力带起,漫天白雪中只得见短兵相接的火花。
墨驳从怀里拿出止血伤药,撒完药粉干脆撕了衣服包扎,就地打坐恢复内力。
不远处的两人,又是缠斗了数个回合,玄虚从见到严持渊开始便早想抽身,但这人却如跗骨之蛆般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短时间内互相不能奈对方如何,但玄虚清楚自己后继乏力,若是连番长时间消耗必然对自己不利。
有了决定,玄虚一个晃身,人便出现在墨驳身后约莫二十丈的怪石上,拂尘卷起石下冰棱,携着内力,十几只锥子生生打向打坐中的墨驳。
严持渊看他此举,毫无思索,瞬间便回到墨驳身后,挽剑如花,击碎冰锥。
再回神时,已无玄虚身影。
空荡的木屋门户大敞,从室内桌柜床榻都积了一层薄雪来看,屋子的主人早已离开许久。
“他人呢?”
叶妄内力如锥,随着他的话毫无征兆猛地涨出体外,猛地将在他身后跪着的兑泽摔飞出去。
男子狠狠砸向身后梅树,树干被他飞来的劲力硬生生折断,胸前霎时被喉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浸透,面如金纸。
叶妄眉头紧皱,体内血ye烧灼翻腾,额头青筋直跳十指攥紧,勉力将蠢蠢欲动的内力压下。
兑泽迅速爬起,将朔公子交给他的聚寒散给主子服下,待叶妄呼吸渐匀,迅速在叶妄脚边跪下,举剑于眉,“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主子不过是吩咐盯住个人,可如今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绑走,什么时候被绑走的,绑走了多久,现在在哪里,他却一概不知。
主子离行前特意下令,务必一时不差的盯紧顾怀兮,朔公子也嘱咐过,主子此次重伤,他是治愈主子的关键之人。
可他却是直到主子与朔公子,连夜奔赴纯阳出现在他面前,才知晓顾怀兮被九天的人绑了去。
甚至九天的左右护法都到了纯阳之事他都毫无察觉。
兑泽羞愧难当,恨不能自刎谢罪。
若不是朔公子通知主子他不敢深想,只得以头抢地。
叶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室,一双眼猩红若妖,这屋还是如同自己走时的那般简陋,孤桌孤椅孤榻孤灯,分毫不差,只是少了那个人。
叶妄本就是靠着金灵莲吊住的强弩之末,再加上这一夜一日的急行,炽热的烧灼感从他丹田开始流经四肢百骸。
但这烧灼之痛,全然比不上听到顾怀兮失踪时的焦急。
仿佛心脏被瞬间攥紧玄虚可寻到了他,九天又是否已经带走他?
和我抢人,九天好,真是好。
他甩袖将兑泽再次刮出眼前,冷声道,“还不去找?”
他蹙紧了眉头,妖异俊美的面容上只剩下一片Yin鸷的冰寒,他压抑住血脉中烧灼的暴虐。
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