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盛宴临近结束时,当朝天子赵霈起身捧起酒盏道:“今日朕高兴的很,众卿平素辛劳,朕深感于心。来,朕敬爱卿们一杯。”说完先一饮而尽。
众人连称“不敢不敢”,急忙站起,喝光了杯中的酒,复又等皇上坐下后才纷纷入座。
“其实朕今天还有件事想要宣布,咳咳——”不知是不是喝的太急,赵霈咳嗽了一阵,在凤君的轻抚下,才逐渐缓了口气:“太子向来恭顺聪敏,在国事上帮朕良多,眼下也已到了娶亲的年纪,朕——咳,想帮他挑一位合意的良侍。”
在座的诸位大臣中,听闻此言不由都变了脸色,尤其家中有牝麟的,更是算计上了心头。谁不想让自家孩子进入宫门,一跃成凤?太子正君,这意味着什么?荣华富贵、前途无限。一时大家都紧张起来,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有了人选?暗涌的sao动让这场宴席的尾声有了些波澜。
赵霈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太尉萧衡,神情中有着信任和坚定,他开口道:“太尉——”
几乎是同时,太子赵启也注意到了自己君父的意图:君父想要他娶萧衡的儿子——萧陵川。他神色骤变,完全是脱口而出的打断道:“君父!”
这一声令高座上的皇帝和所有臣子都看向了赵启。赵启整了整情绪,起身拱手道:“儿臣现下并无大婚之意,南方水灾不断,北边又有外族蠢蠢欲动。儿臣儿臣理当先同君父学好治国之法才是。”
当众被自己儿子拂了面子的感觉可谓非常不好。赵霈看着赵启,表情沉肃。一旁的凤君见状笑道:“皇上,这是您的大寿,怎么却谈上了启儿的事?启儿大婚之事不着急的。”他言笑晏晏,语调柔雅,几句话便说的赵霈消了大半火气。
众臣则很懂眼色的继续喝酒,看似气氛如常。
警告般的瞥了眼赵启,凤君低声道:“太子有这份为皇上分忧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家’国天下,你也确实该考虑考虑成家之事了。”见赵启还欲还嘴,凤君轻斥道:“有些事不是让你不分场合来说的。”随后,又安慰赵霈:“皇上别气,太子也是脾气太直。”
仰头喝了一杯酒,赵霈对赵启说道:“一会儿跟朕回大殿。”
承庆殿内,
太子赵启低着头状若恭顺的站在桌案前,赵霈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突然气道:“你今日是什么意思?对大婚到底有什么不满!”
凤君坐在一侧,有些担心的看看座首的皇上,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站着的太子,委实对这父子俩感到无奈。
“君父,”赵启开口道:“儿臣并不喜欢萧家的牝麟,也不想娶他。”
重重拍了一下案面,赵霈霍然起身,怒斥道:“你选的是正君,不是侧君。朕不管你想选几个侧君,但正君之位,不可能由着你的意思胡来!”
“娶一个根本不爱的人,以后注定也是痛苦,”赵启豁出去了:“君父何苦逼我。”他一心反抗,连称谓都忘了。
凤君听不下去了,皱眉道:“太子,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父后,”赵启努力平复心绪,片刻道:“儿臣真的不喜欢萧陵川。”
“那你喜欢谁,你想娶谁?”赵霈冷眼盯着赵启。
“儿臣”赵启终是鼓起勇气道:“儿臣想娶的是陈太傅的——”
话还未说完,赵霈直接把砚台朝他砸了过去:“混账!陈况每日都教了你些什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连这基本的你都不懂,朕看他这个太傅也是做到了头。”
“扑通”一声,赵启跪在了赵霈面前:“君父,都是儿臣的错,求君父不要迁怒于陈太傅”
赵霈脸色铁青,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便没有忍住,直把凤君和赵启吓的心惊。充满失望的最后看了眼赵启,赵霈挡住了他欲来扶自己的手。
凤君说道:“皇上,臣侍扶您回宫吧。”
赵霈摆手道:“不必,朕自己可以。”
等到皇上彻底离开。凤君恨铁不成钢道:“启儿,你是不是疯了?一个陈璧阳就把你迷成这样?”
“父后,我——”
“你也无需多说,今日你看着陈家那个牝麟的眼神,本宫一清二楚。”凤君摇头道:“你是一国储君,注定要坐拥大燮江山,可是你看看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一个牝麟,顶撞你的君父。”
卸了气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中,凤君恨不得能骂醒这个儿子:“本宫以为你早该明白,自己要娶的,是能助你在皇位上待得更久的人,而不是什么美人情长!”他又低了声音:“你若为皇,还有什么美人是得不到的?别为了眼前一时失了所有。”
“父后,”赵启苍白的争辩:“但是璧阳,他不是您想的那种人,他心气儿高,要的是尊重,不只是宠爱。”
“尊重?”凤君冷笑一声:“什么傲雪凌霜到了深宫,都成了笑话。这种‘心气儿高’的,本宫见的多了。好了,光凭几句话也是说不动你回心转意的。但你记住,只要你君父和本宫在这儿一日,他陈璧阳就永远都不会是后宫的主人。你千万记得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