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子在皇上病中下旨召裴锋回朝这件事,朝堂的大臣们想法不一。
而当皇上的身体略微有点起色,却听到太子这个决定时,不由勃然大怒。
“目光短浅,愚者之见!”赵霈骂道:“北疆这个隐患不除,边境怎么安宁?”
“可是君父,”赵启辩解:“您当初下的旨也是让裴将军把鹘拓逐出漠河啊。”
赵霈连连摇头:“你好糊涂啊太子,若是毫无胜算也就罢了,将他们驱出漠河就是。如今大好机会,不乘胜追击,却贸然将人召回,你到底在想什么?”又长叹一声:“作为储君,甚至是以后的君王,你该有自己的判断,但也该信任自己的臣子。”
赵启脸色有点难看:“君父”
“事已至此,”赵霈显然不想再与之多谈:“无法挽回了。你这番举动或许还会引起裴锋和朝堂武将的不满,想必有大臣劝过你别这么做吧?”
“是”赵启没什么底气的答道。
赵霈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确实是心情复杂。大燮向来以嫡为尊,而赵启又是当朝凤君所生的长子,太子之位坐的名正言顺。赵霈也一直把他当未来储君培养,可是养来养去,仍旧养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目无远见,痴恋美色的人。他不禁陷入自我怀疑:或许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坐拥帝位。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赵霈想起自己另外几个儿子,除去赵启的同胞兄弟五皇子赵稷外,竟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年纪小的又过于小了。难道大燮几百年的基业会毁在他的这个决定上吗?
赵霈越想越气郁,连串的咳嗽震的他胸腔都在发痛。
“君父——!”赵启赶紧来扶。
“朕没事。”赵霈对太子的孝心还是肯定的,为此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启儿,你要让朕放心才是,这些大臣,你切记不可有太过的偏向,文臣武将皆要顾及。只可惜你几个弟弟年纪尚小,无法助你,唯有稷儿还算可以,若以后拿不定主意,便可问问自己的兄弟。懂吗?”赵霈所说都是出于真心。
然而赵启听来却感受出了层别的意思。赵稷虽和自己为同胞至亲,但这个弟弟从小聪慧伶俐,很懂如何讨人欢心,过去他常认为君父和父后偏向这个弟弟,如今赵霈这番话说来,又恰逢这个敏感点,更让他心里的疙瘩突显了些。不过明面上还是恭敬道:“是,儿臣知道了。”
一路脸色Yin郁的回到东宫,殿内侍奴都很懂眼色的不敢开口。
常年侍奉赵启的大太监张茂春谄笑道:“殿下,别心烦了。奴才让那些伶人来给您解解闷吧?”
赵启皱眉道:“走开走开,孤哪有这个心情!烦都烦死了。”
“哎哟我的殿下。”张茂春扶着他坐下:“您啊怎么烦可都别烦着自己,您可是未来大燮的王啊。”
“呵。”赵启冷笑:“大燮未来的王?我看我连这东宫都住不安稳了!”
张茂春惊慌道:“您怎么这么说呢?”
“君父对我将裴锋召回燕安的事很不满,今日还提到了康王,说是让我多听听兄弟的建议,别对个别大臣太过偏倚。”赵启冷声:“我看君父对康王倒是看重的很!”
“这话可不能再说。”张茂春急急安抚:“殿下,皇上那也是关心您啊,换做其他皇子,皇上他可是问都不会问的。您别多心。”
赵启虽听着好受了些,但总归不太舒服。恰好萧陵川走了进来,他只觉头更痛了。
“殿下。”萧陵川施了一礼:“臣侍让人做了些点心,您尝尝吧。”
看了眼Jing致瓷盘中装着的糕点,赵启毫无胃口,只道:“正君有心了,孤现在还不想吃,你先下去吧。”
“可是殿下”萧陵川还欲再说些什么。
赵启皱眉道:“孤今日有些累,让你先下去。”
张茂春圆场道:“正君您把点心交给奴才吧,您先歇着,别累着了。”
看了看张茂春,又看了眼赵启,萧陵川黯然道:“臣侍先告退。”
赵启待人走后,无奈的摇头,又无力的靠在椅子中,不言不语。
“殿下”张茂春偷看赵启脸色,小心道:“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您对正君,似乎有些稍显冷淡了。”张茂春说完麻溜儿的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这正君是萧家的人,萧太尉他可还握着兵权呢。”
“你个狗奴才,倒是很懂啊。”赵启不冷不热的讽了他一句,也不生气。
“嘿嘿,奴才哪里知道些什么,都是跟在殿下身边,才长了见识。”
赵启脸色忽的沉了下来:“萧衡握着兵权又怎样,还想造反吗?我就恨君父这一点,把我当成为他笼络势力的工具,全然不顾我的想法!”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张茂春忙磕头。
“滚起来!”赵启踢了他一脚,冷声道:“我倒要看看,萧家能奈我何!”
重新回到朝堂的赵霈,第一件事就是先安抚裴锋。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其他武官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