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云臻回到燕安的这段日子里,他和谢明序见了一面。除去李昇尧与林疏,也再没人知道他此次的归来。
眼下,李昇尧见裴云臻收拾着行囊,不由急道:“云臻,你要去哪里?”
“待在燕安不是长久之计,”裴云臻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况且萧家和裴家的仇未报,我在燕安又有什么意义?”
报仇?李昇尧在心里反复的思量这两个字,苦笑道:“事到如今,要怎么报仇?”
裴云臻竟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总会有办法的。”复又重新把行囊收好,“我要去一趟玢州。”
“去那里做什么?”李昇尧更加不解,玢州是康王赵稷的封地,为什么偏偏要去玢州?
“我不会瞒你,只是我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裴云臻笑意不再,他的神色很有些沉冷:“不过我发誓,若没死,便一定会报仇雪恨,洗刷冤屈。”
李昇尧不安:“你想去找赵稷?”
“对,但是我的目标不是赵稷,而是燕安的端王赵铎。”
“”李昇尧不懂裴云臻的想法,赵铎相当于一个闲王,兼之腿有残疾,连封地也没有,先帝只让人住在了燕安城内。这个闲散王爷平素什么都不管,为什么裴云臻的目标反而是他。
似乎看出了眼前这人的种种疑虑,裴云臻说道:“昇尧,别着急。给我些时间,以后你总会懂的。”
李昇尧点头,又问:“那你要走多久?”
“等我能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便会回来了。”
在封后大典过去没多久,陈紫瑛就让墨渠把萧陵川小心的送到了李昇尧那里。
李昇尧当日正在府中,只听下人来报,说有位公子要把一封信交到丞相府的少爷手里,人命关天,非常重要。
下人不敢耽搁,连忙送了进来。
李昇尧展信一看,当下惊的站了起来,他疾步跑到府外,却哪里还能见到半个人影?他问那家仆:“送信来的是谁?”
“这”家仆为难道:“那人眼生的很,奴才不认识,只知道是位公子。他催着要把信交给少爷您,奴才就没来得及多问。”
“他长什么样子?”
“唔他挺高的,身形看过去真不像牝麟,不过样子倒是清秀,对了,他把信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虎口处有很厚的老茧。其余的真没太大印象了”
李昇尧沉默,他想不到对方会是谁。然而下一刻,却也不再耽搁,立刻赶去了一个地方。
城郊的一处客栈里,李昇尧蹙眉打量着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被骗了。
这时,一个打扮素雅的牝麟走至他的面前,稍一施礼,笑道:“这位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昇尧打量他一番,不确定的说出了信中的暗语:“我要一间上房,玄字一号。”
那人愣了一瞬,随即又挂上了那副笑:“您请随我来。”
李昇尧异常吃惊,显然这一切都被人安排的井然有序,他忍不住说道:“你是送信的人吗?”
“什么信?”那人显然也很惊讶:“只是有位公子交代,今日小店会来一位贵客,指名要玄字一号,让我直接带去便是。”
“那位公子有说自己姓谁名谁吗?”
“这倒没有,他戴了顶帷帽,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挺高的。”
李昇尧记在了心里,这和自己府中的家仆所说一致,可见是同一人所为,不经他人之手,足够谨慎了。
将李昇尧带到房门外,那人便有礼的离开。
李昇尧看向那扇檀木屋门,一时心里千情万绪,既期待着能见到想见的人,又害怕一切都是Yin谋,最终得来的只是失望。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进屋之后,谨慎的把门锁落好,才一步步走到床边。
纱帐朦胧,他深深呼吸着,随后撩开了纱幔,整个人便如遭雷击般怔愣在了原地。
许久,才慢慢坐下,颤抖的伸手轻轻抚摸着床上那人的脸颊。对方无知无觉的睡着,似是极累。
几乎是哽咽着,李昇尧说道:“陵川”
云屏来到长乐宫的时候,与往常一样,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
就在他和陈紫瑛聊过几句之后,却没想到对方会问及萧陵川孩子的事。
这让云屏非常惊慌,但很快他知道,一定是墨渠将那天的事告诉了陈紫瑛,所以那人才会特地把自己叫来,为的就是了解真相。
他实在心情复杂,憋了这许久的真相难道今日便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吗?
云屏觉得自己还做不到。
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也为了陈紫瑛今后在这深宫中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他还是决定执意隐瞒,以卵击石会有什么后果?他看得太多了。陈璧阳已然是这后宫之主,除了皇上,谁能奈凤君何?而且,皇上又那么偏爱陈璧阳
没用的,真相根本不会被人在意的。
云屏拼命的说服着自己,也在践踏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