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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公路上飞速奔驰着,黄色的路灯在车体上打出明亮流畅的线条,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车辆极少,因此这辆车的速度几乎飙到了极致。
京念安阖眼坐在车里,只感到头痛欲裂。
从今早送走上级以后,先是安排了西北地区的监狱和委员会安置那些撒巴族人,再安排李宇榕那边,还得先压住消息······等天亮了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但他必须先过来看看李宇榕怎么样了。他必须没事,他欠他的还没还完,怎么可以出事?京念安抿唇,深深呼吸。
等到车子在市监狱停下,门口巨大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三点。
整个监狱沉浸在属于夜晚的寂静中,在城边缘的郊区像野兽一样在黑暗中蛰伏着。张宪正蹲在门口抽烟,看京念安从车上下来了才吊儿郎当地摆了摆手。
“这么晚来还过来看你小情儿。”张宪笑嘻嘻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京念安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张宪微微一愣,这已经不是还在军校时的那个京念安了,他虽然还是一样的年轻,却已带上了身居高位者的威严。他尴尬地一笑,说了句跟我走,就走到京念安前面带路。
两人从大门走进去,直接从侧面的楼梯下楼到地下一层。京念安微微皱眉:“不是让你安排个向阳的吗?”
张宪道:“像这种特别的单人间都得安排在看不到的地方,你下去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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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到了楼下,京念安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明亮的灯光、24小时不停的加shi喷雾,甚至有中央空调在嗡嗡地运作,他们简直就像是走出了监狱,来到了某个样板房。每个牢房都有门,只在底部开了个送饭的洞,完全保护了这些特殊的人的隐私。
“你看这个,”张寄指着一扇红色的铁门小声道:“这是张局他儿子,前两天一时兴起jian杀了俩小姑娘,他爹拼了老命可算给他压成了八年,来这度假来了,昨天还让我们给他找个妞玩玩。”
京念安厌恶地皱眉。
张寄看对方不感兴趣,就自动闭了嘴,领着他到最深处的铁门前。
等张寄掏出钥匙,扭了一下,门就开了。
京念安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宾馆房间,独立的卫浴、光泽反光的木地板、雕花的大桌子和一张宽大柔软的床······李宇榕就坐在床旁的地上,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京念安扭头看了一眼张寄,说:“你可以出去了。”
张寄一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小声说:“床头柜里有啊,套。”他笑着带上了门。
京念安盯着那人纤瘦的背影,呼吸在慢慢加快。他半个多月没见他了,第一感觉是那肩膀更瘦了,肯定是给高原反应折磨的不轻快。
他定神,向李宇榕一步步走过去。]
李宇榕听到了皮鞋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轻轻地靠近,但他感觉脑子里麻麻木木的,根本不想回头看。他被那个满身烟味的男人丢进这个房间后,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
直到那人大喊一声“李宇榕!”然后紧紧捉住了他的手,他才傻傻抬起头来,看着京念安惊怒的脸。
京念安捉着他鲜血淋漓的手,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疯了!”京念安看着那张如孩童一样茫然单纯的双眼,只感觉这些天的思念终于轻飘飘地拂过心底,安稳了。他不顾李宇榕的挣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没想到李宇榕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扭动着被抓住的手腕哭喊道:“不要!我不做!我不做!”
被狠狠拉住之后就会很疼很疼,被紧紧按着在床单上摩擦,全身都酸痛的无法忍耐,但在那人满足之前永远不会被放过。
他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挣脱京念安,于是泪水夺眶而出。
“我好疼,我好疼!疼!······呜······”
京念安震惊地盯着突然发狂的李宇榕,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么任性的动作和表情,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只会顺着本能表达自己的情绪。李宇榕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服从、乖顺而平静的。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小声说:“嘘!嘘,榕榕,榕榕,我给你洗洗上个药就不疼了。”他知道李宇榕肯定是吓到了,当下决定先不谈论这事来刺激他。
见对方逐渐平静下来,他就揽着那细瘦的腰肢把对方带进了洗手间。
水流清凉,京念安从背后抓着李宇榕的手,两人的十指在水流中纠缠,淡红色的水缓缓流进水槽。
上完药之后李宇榕就坐在床上,京念安轻轻揽着他的肩,李宇榕感觉又温暖又熟悉,舒服地开始犯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感觉很累很疲倦,于是他就闭上眼睛,在那个久违的怀抱里沉沉地睡去。
京念安听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平和,就把他轻轻塞进被窝里。他注视着李宇榕平静的睡颜,忽然感觉迷惑又纠结,什么时候小兔子长的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京念安立刻站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