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清醒,您快些配合,自己也赶紧清省不是吗?”
骂声又响了起来,他真的趴在花坛的边牙哗哗吐了起来,吐干净,也吐清醒了。之后,冯文昭又被胳膊上的拉力牵着起来,两耳光迎面就过来,打得人愈发感觉真切,茫然起来环顾周遭,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冯文昭被拖拽到酒店套房时,大概是因为挨了不少磕碰和辱骂,脑子才算从酒里清灵过来,可眼前又刺进表弟受人侮辱的景象,整间卧房里只有床头的小灯哀哀亮起,突兀得使苻宁惨败瘫软的身体显露出来,他为那只丧命犬口的小猫撒过谎,但现在主人和猫的影子交叠,冯文昭浑身打开了寒颤,“别碰他......”他说出来,但声音被上下牙磕碎,郑天德当他怯懦
无论怎么被劝解,乃至被呵斥,冯文昭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可嘴上偏偏就止不住说胡话,他大可以选择更有尊严的方式,要么义正言辞为自己辩护,要么直接把这帮狗腿鹰犬斥责一番。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活得更好,冯文昭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伤天害理的罪名,他一没拿工程款,二未贪抚恤金,镇压工会和搞掉顽固分子的活他同样没沾过手,难不成要他为泥腿子们服务?伽阳亲王怎么样牵罪到他头上?也很不应当这样。冯文昭都打算好了,如果一旦被问起来,他就准备好好转述苻宁的那些抱怨,连累亲王殿下因为喝壮阳药成为全国的笑柄——在他们共同的情人挨打时,冯文昭真是瞧不起这什么都做不了的王爷。
“我都招了,真的,我睡过人家老婆......”他半跪在地板上,执意抱住某个军官的腰来,急着就要忏悔,“还有呢,你们都听着,我全说......我在我表弟十三岁时就把他给干了......你们一准没搞过那个年纪的小贱人,我给你们说,可悲呀你们这些人,工作卖命是为了什么呢?人生一场空啊......”
亮黑的车身在夜里却藏不住,银色的小鸟儿立在引擎盖上,他欲扑向它,又给后头拽得狠紧。
“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
听郑天德继续说话,冯文昭不断点头称是。
耳边响着的声音是有人在骂着,他们说他是个无药可救的醉鬼,质疑像他这样的废物是怎么成了官,还商量着怎么搞明白看他是不是嗑了什么玩意儿,冯文昭这会儿想起在动物园看过的灰毛树熊,当时他还不算大,同唯一的朋友段无殃协作逃学,勋爵对树熊大吼一声,想让那小毛团子转过脸亮个相。
郑天德把手从膝弯溜到腿根,再去掰开臀缝,并起两指边揉边插进穴中。
“我不跟醉鬼计较,亲家表哥,倒是你,还记得把小宝贝在哪里藏娇了吗?”
“你们傻锤子了?把这货拉远点!敢吐到老子车上!”
为无状。
“老冯,你这不行啊,竟让咱们阿宁小屄里干皱皱的。”
他想着想着傻笑出声,不由将桌腿抱得更紧,这让他获得了安全感,好似谁都没法在这儿把他怎么样。
“但您欠我的可海了去了,非得把......”停下片刻,对方再想了想,“得把阿宁赔给我才是。”
冯文昭没感到自己发出了任何抵抗,只是在鼻梁压在木头棱子上的时候,把脖子朝后仰去,房顶上是五个黄亮光点,他笑着看他们,眼睛却痛起来,痛到不得不闭上的程度,等再睁眼时,冯文昭能肯定飘在天花板上的是月亮,耳边也刮开飕飕的风。
郑天德的声音灌进耳朵,他的胃再度反应起来,像是里头有个气口袋被人捏住又放开,冯文昭挣回原处又呕出酸苦的水。
冯文昭勇敢起来,他看着郑天德的眼睛,又伸手指过去,“滚你妈的屄!”
“原先和您动过手,这次我就不欠您了......”
见冯文昭梗着不言语,郑天德也没有多生气,“但我知道。”他说着,给了手下眼色,让他们再提着冯文昭往车里去。
对方嫌恶地站远,只让两个手下人把冯文昭提住站好。
再走出几步去,高低的影子明明灭灭,篱笆似的围了他一圈。
说话间他又把指头照里捅深了去,嘴上还要抱怨,“看给他困得。”玩了一会儿不见起色,甚至于苻宁仍安恬闭着双眼,郑天德扫兴收了手,才去嘲弄给手下抓住的冯文昭,“您能耐大?把个水灵灵的小美人硬生榨干了?阿宁原来多会流水。”
“别烦我了!”现在冯文昭喊给旁人听,几乎要被自己的声音呛住,他开始理解树熊,理解它们为什么总是满脸痴呆愁苦,因为自己总愿意一个人安静呆着而不得,他对树熊终日面对叨扰时的烦躁心通意会,困着也忍着,冯文昭又觉得该站起来给个了解,什么都在晃荡,“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他接二连三冒出怪念头,被念头们唱跳着围住,怎奈手脚照旧粘在桌子腿,有人在扯着他的后领子使力气,竟半天都拗不过。
就像件礼物般被拆开,睡梦让他呼吸均匀,潮红一路从脸颊染到脖子,当身上的暖霍然给人动手掀开,所有眼睛都能看见他白皙、蜷缩的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