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宁就急着打断,“我没事。”
“现在回家了,都会好起来。”父亲轻声回应道。
邵长庚沉默着帮苻宁把被角掖好,留心听还打其余两人还打算说什么。
“死在医院,死在家里,有什么分别呢?”苻宁一味颓废着。
“别这样了,没人再能伤害你......”
“我没事!”苻宁突然激动的对自己父亲大喊起来,“我还要和你说多少遍?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为什么你从不听我说话?我都不是你儿子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想着这样再来几句,谁都不会好看,邵长庚赶忙去劝住了将军,“我们该先出去,让阿宁安静睡一会儿。”瘫躺着的苻宁也不理谁,仰面呆望向天花板,狼狗在他的手掌心乱舔,见状,将军叹了口气,再小心问几句,便同邵长庚离了苻宁的卧室。
外头的走廊上,夫人正紧张地牵住小儿子的手站着“他睡了。”丈夫对她说,示意现在他们两人还不用去探望,邵长庚看得出苻宁的继母放松下来,将军也不多说什么,只先让妻子去休息,见再没谁在,邵长庚多番斟酌后果断开了口,“阁下,有些话我得说,要不是正碰上冯文昭喝醉了说胡话,我也不会想到阿宁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您想象不到他谈论阿宁时的口气。”
“终归还是你救了阿宁出来......”将军疲倦地回应,刻意走得离卧房门远些,邵长庚紧紧跟在后头。
“不过,打电话到城防军总部去,报告了什么枪击交火的也是你?”
“不,但您想,都动上枪了,那么大的响动,酒店的人自己报上去也未必。”
“是吗?”
“我还想再问问您。”邵长庚不动声色转了另件事来讲,“锦原亲王的私生子?对阿宁做下那些事的人,您是否有所打算?”
将军上下打量中尉,不做任何回答,只等着邵长庚说他准备好要说的。
“现在您不能着急。”稍事停顿后海军中尉接上自己的话,“是,俗话是说打狗要看主人面,但并不是说要全容着恶狗撒欢,得弄清真正牵起狗绳的是谁。”
“你要说什么?”
“当冯文昭和那私生子一起去酒店之前,他让宪兵给逮了起来,是谁立即捞他出来,不是再清楚不过吗?几乎整个首都圈子都知道些,冯文昭投靠了伽阳亲王,而亲王正因矿难深陷腐败丑闻,且不管冯文昭的手干不干净,十有八九就是受了这个的牵连,显然他只是个起头,但要紧的是郑天德不想让这个头被牵起来。”
“中尉,我却是想不到你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关心着阿宁,想让他免受更多伤害。最直接的,干干脆脆做掉郑天德,他本就受了重伤,牢里又总有意外。但之后呢?牵着绳子的人会怎么看待您的立场?将军阁下,您就算为了阿宁也要考虑清楚。到底是有人故意要从冯文昭这薄弱的一环动手算计伽阳亲王,还是说,一切不过是自导自演?您知道,向一只鸽子开枪,整片鸽群就回受惊飞起,或许他们一时撼动不了鸽群栖息的森林,可总归能趁机数清楚有多少只鸽子,好知道将来得备下多少颗子弹,冯文昭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出事,肯定会被人料到事关伽阳亲王,国会里和皇宫里总有亲王的支持者会坐不住,还有那些未雨绸缪向亲王提供政治献金的商人和财团,不可能全都安心作壁上观。”
“我还以为,你作为一个会迫不及待地去毙了那个畜生。”
“阁下,我理解您的心情,而我自己也很痛心。郑天德死不足惜,但阿宁和您整个家族还要有将来,为了这个将来,请您和锦原亲王谈谈吧。”
“那位会说什么?他会说一切都不过是感情纠葛,然后提议让阿宁为保名节委身于他的私生子,锦原亲王非常护着他的孩子,和他谈?我们根本没法谈成。”
“的确,亲王是位父亲,但又不单是父亲,只是我自己位处卑微,还想请教,您是否知道,锦原亲王和皇后陛下的关系怎么样?”
将军换了种眼神看中尉,随即将身边仆佣遣退。再进到书房时,邵长庚捎带将墙壁上的油画和昆虫标本察看一番。
那片玻璃后的甲虫们像是用铁铸成的,黑沉之上泛着硬而亮的光,邵长庚略微瞥过它们几眼,心里算清楚等不到什么回答。
“或是说锦原亲王已经向您抛出了橄榄枝?”
“自然我是无力让阁下妥协的。”中尉继续说,“但是和锦原亲王谈谈,反而能更快斩断那私生子的命,同时您只要迁延观望,就能完全置身事外。那位爱子心切的殿下会怎么想呢?他唯一的儿子,大概是因为久久得不到合法地位,竟然想起新办法,和皇后陛下的侄子走到了一起,段无殃,这位勋爵还提起过阿宁,想来您认识他,也知道他是怎样品行的人物,要紧的是郑天德对他再巴结不过,他宁可自己输钱,也要喂牌给勋爵......”
“宗亲外戚们的是是非非......”
中尉被打断后只能安静地听。
“我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