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要加冰,千万给我记住。”女人从大方形领口露出的胸脯被挤得发胀,邵长庚卷了两张打钱顺着敞口领子紧塞进去,算是给了小费,“再给这位上杯同样的。”继续说完,中尉才准备着手把桓维霖的废话像杂芜一般片片厘清。
“要那妓院是我开的,我肯定要把那不要脸的黄毛婊子活活打死,可惜那姓郑的烂婆娘和她的杂种都没有廉耻道义,老板娘甚至把账单寄到我家里去了,结果怎么着,林静绵一看,加上自己个儿寻摸打听了番,便和我闹了开,还怕冷清,竟找他自己两个哥哥要整治我来......”
转着酒杯时邵长庚开始有些烦躁了,“你打你了?”他绕过闪烁的言辞问起桓维霖。
“像我怕他是的?你难道觉得我会害怕林静绵吗?我会不知道岳家是什么样子,之前我就给你说过好几次了,我那岳父大人,给嫁妆给的本就没有什么硬通的房产地产,还他妈是分期给我到账,不把这笔钱收齐我是不会离婚的......”
邵长庚也紧跟附和,“你的岳父果真不是东西。”
说着像是蛰伏的酒劲上头了,桓维霖把脸蹭着桌中央的台灯笑起来,“我是打了,没错。”说着还从干涸的杯中捞起冰块嚼进嘴里,邵长庚又要了一轮酒,但为了维持耐心只浅啜几口,他只去盯住对方蹦出冰屑的嘴巴。
“用手杖打的,没什么稀奇,林静绵之前就没被管教好,近来更是过分,喊来哥哥们,非要和我离婚,谁给他的胆子?”说到这里,桓维霖将口中碎冰同时咽下,喉咙被激出一阵扭曲的叹息,借此机会,邵长庚刚想开口,但仍是不成,“啊呀......啊呀......”桓维霖像是如梦初醒,似乎下一刻就要雀跃地为自己鼓起掌来,“可算明白了!们有样学样,都不老实在家待着,弄得世风大坏......正是大眼贼家里那滥赌的蠢货教坏了他!”
“这大眼贼又是谁?”
“冯文昭呀,就他,原来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这么喊他,有时候喊急了他还要哭鼻子。”
邵长庚当即就笑起来,甚至叫酒呛了一口,“大眼贼不是一种老鼠吗......”他一边咳嗽另一边笑意愈深,“在内陆草原到处传播疫病的瘟耗子,别说,真是绝类那位......”
“你竟然知道他疯了?”
“怎么说?”邵长庚忙放下酒杯凑进桓维霖。
“染上疫的老鼠都疯了,或是说疯老鼠才会染上疫,大概就是这样,冯文昭现在可不像是又瘟又疯?他原本那芝麻官也自己撂不干了,还再跟闹离婚,可也不一直闹,最近像是好了,另的有层你怕还不晓得的关系,就那长得山羊成精一样,可劲抠门的萧元亨,是冯文昭的哥哥,萧元亨那之后倒是跟我挺好的,昨儿个还是他牵头弄得大家来聚一聚,冯文昭吧,像是叫牵了去的,蔫头耷脑也不理人,喝了几杯下去,竟躲到一旁大哭,谁还当他怎么的了,当时我在场都觉得丢人。”
“我的天,听上去反而像逼疯了他。”
两个人说笑间抬起胳膊碰了一杯。
抢在桓维霖再次开始自说自话之前,邵长庚忙不迭开口换了话头,“没准就跟郑天德那事有关系。”说着他将歪扭的灯罩扶正,“我猜的。”中尉又这样补充。
“他也给你寄账单了吗?郑天德?”
被这样一问邵长庚只得露出笑容,“没有呀,他当时不是爱充大方吗......”
“得,这破东西果然欺负我老实,你也玩了我也玩了,竟单把账算到老子头上,活该他现在倒这血霉。”
邵长庚继续为朋友陪着笑,“他怎么把霉给倒了?”中尉漫不经心地问,等着桓维霖再多说些。
“郑天德给他爹惹出大事来了,这个当口儿国联马上在咱们首都开会呢,那私生子可好,公然就动起了枪,这么厉害的治安事件,但凡往出一传,外国佬的记者们再杂七杂八添点油醋,整个国家都没脸,你看呢,皇室更是会尊严扫地。”
“但我总觉得还是会亲亲相互,锦原亲王虽然一直没给那家伙合法化了再封个爵什么的,可据说不过是喝多了酒跟不长眼的平民起了冲突,郑天德总会受点袒护......”
“不,绝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怎么会知道宫廷里的事呢?正就在第二天早上,本来我父亲应邀去和陛下一起狩猎,但听到出了这种事,那个原该轻松愉快的早晨就毁了,陛下把锦原亲王传唤进宫,说了什么不甚明白,然而肯定有些人眼见着亲王在先皇神主面前跪着了,也不知道现在跪起来了没有......”
“你竟然知道这个?”邵长庚虽在发问,却用了满腔恭维的语气,桓维霖歪了歪嘴角,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神色,“林静绵说的,之前是我那可爱又能生养的小后爹告诉的他,谁能想到林静绵在人家俩跟前竟比我还得脸?我父亲不会怎么护着我,即使错都在身上。”
邵长庚控了控表情,不让自己的笑看着太假,他劝了朋友句宽心,不想桓维霖摆了摆手后,竟开始称赞他点着珐琅的黄铜领带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