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喊着,他恨极了父亲非再此时说这种话让自己难堪,“我就是不配被人喜欢,不配被人好好对待,我都认了,你满意了吗?谁都不爱我,算我知道了行不行,你还想干什么?”
父亲被闹过后再不愿争辩什么,从仆人手里接过呢绒外套给苻宁严实裹住,“再别耽搁了。”苻宁一听这样说牵了狗转身便走。
长久呆坐一室,哪怕是出于礼貌响起的敲门声,都足以使冯文昭变得有如惊弓之鸟,他猛地站起,又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捡起被自己碰倒的相框,德辛刚进来便见冯文昭这样,反倒以为自己哪里又有不妥,赶紧过去叫冯文昭歇在一旁。
“你的全家福吗?”冯文昭有些尴尬地找了句话说。
“是呀,是呀......”德辛客气、甚至是热情地回答道,冯文昭想到这年轻人和自己寡母相好的事,并没觉得尴尬情趣有多少缓和,但在联盟共和国的大使馆里无疑可使他免受帝国亲王的杀害,因此冯文昭才渐渐坦然地面对起德辛来。
年轻的参赞则和蔼地对他笑个不停,这让冯文昭短暂幻想起同德辛出现在家庭合照里的情形,“我太得谢谢您了。”他立马握住对方的手,诚挚地将人谢了又谢,母亲韦芝丽才听儿子讲了自己的遭遇,竟即刻表示了置身事外的态度,冯文昭让情人带着偷藏进大使馆,她甚至觉得难堪以至于再不闻不问。
“您可以回家了。”德辛回握住冯文昭的手。
“千万别呀......”被这句一吓,冯文昭开始还当参赞再不愿庇护自己,情急之下愈发口不择言,“我简直想立即给您写份入党陈情,看在我妈妈的面子时,您救我就到底吧,我回家会叫人整死的......”
“锦原亲王不会杀死您的。”
“不不不,他已经试了一次了,下次出手根本不会让我有活路,您可能不理解,我们的国家不像你们的国家。”
“他告诉说他没有也不会让人对您怎么样。”德辛抽出手来,在冯文昭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什么?”
“亲王说过的。”
“跟你?”
“是啊。”
冯文昭狐疑不决,再将德辛的年轻打量了一番。
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德辛不解释也不便,“亲王和我父亲是认识的朋友。”说着他将刚被冯文昭碰掉的相框拿了起来,但倾斜的角度加上玻璃面反光,冯文昭并未将照中人物一一看个真切,“原来我父亲为朝廷通缉,全家不得不流亡国外,亲王为我们提供了栖身之所。”再听德辛一说,冯文昭才想到以往听闻的那一类帝国权贵庇护南朝革命党,并纵然其人回国为乱的消息,但夹杂自己的变故在如今的困局了,他只为生还精疲力尽,不打算关照什么遥远的家国大事。
“革命呀,就是这样。”德辛依旧微笑着感叹起来,“但现在的时代属于和平,我也相信亲王不会因为您跟他儿子起纠纷便迫害您的。”
冯文昭长舒一口气,连带看着墙壁正中异国领袖的大像都顺眼了不少,“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他又诚心感谢起对方。
“没关系,为了您母亲,我稍微帮帮您也是应该的。”
这话让冯文昭另起尴尬,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且天真,认为自己出于感谢多少应把韦芝丽秉性如何诚实相告,好让德辛在将来免受伤害,然而他最终却学得了母亲不管闲事的态度,“有父亲的感觉也不错。”他想着纷乱的命运和孤寂的前景,唯有在心里默默嘲弄,“比起,更需要个顶事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