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流鲜rou榜上神秘红三代女”的新闻刷爆微博,微信文章等社交网络渠道,许涿州“被”分手了。
刷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的一角盯着秘书给他收拾办公桌,灰尘好大,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许涿州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巾在面前日本人投降似的晃荡,一边假模假式地咳嗽。这间公司他好久没回来看了,要不是报账报出来一笔这边的货款,他差点忘记自己名下还有个这东西。秘书恪尽职守,而且特别崇尚等级社会,许涿州依稀记得,他之前和秘书说过,如果自己不在,可以用这间办公室办公。结果他在美国的时候,秘书就把这里牢牢锁起来。
秘书在前头摆镇纸,许涿州把手掌遮在手机屏幕上刷微博。娱乐营销号忽然就刷出来了这条微博,许涿州以为又是腊肠,点开图片一瞧,愣了。
“你先出去一会,等会收拾。”
秘书关上门后,许涿州把两条腿翘在桌面上,手绢捂住口鼻看那眼睛被马赛克掉的图片。马悦乐脖子上还戴着他在美国给她买的那条项链,手却已经挽在了别的男人臂弯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又是一起输给了傻逼小明星的后院起火事件,当事人的身份却比以前更严重——马悦乐可是他的未婚妻啊,Cao。窗户背后射进来的阳光烤的许涿州背心发烫,他忽然明白自己似乎步入了和父辈完全一样的怪圈:娶差不多家庭的老婆,因为外人受不了你们的腌臜,你们也无法接受外人的不懂世事;借种生子似的生完孩子,甚至在生孩子之前就开始了自我组建一个或者无数个小家庭的多夫多妻行为;最终因为升迁的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携带配偶出场。许涿州多次鄙夷这种怪异循环,他拖延到30岁都迟迟未婚也是因为这个,他以为他和马悦乐挺合拍,从生活习惯到做爱方式。马悦乐愿意给他口交,他也愿意给马悦乐舔Yin——这在他看来已经是情侣或者夫妻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互相尊重体贴——没有人在给别人舔的时候敷衍了事。只是最高程度的男女平等。
然而马悦乐还是背叛了他。或许不能说是彻底的背叛,阶段性背叛吗?好像也不尽然。许涿州盯着那画质清晰的图片想了很久这到底算什么意思,最终撕着嘴角的死皮敲定了一个名词:时间点不合适的背叛。为什么非要放在快结婚之前呢?他真是想不通。
马悦乐很快来电话了:“老公?”
“啊?”
“你看到新闻了是吗?”
“是啊,怎么回事儿啊。”
“他找人拍的,我已经跟剪子说了,让他给我把这热度弄下去,这帮戏子有毒!我就跟他吃了几次饭,唱了三两次歌,跟我摆,脑抽了。”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小时候上课回答问题似的,叮铃哐啷能砸百十来个字出来不带喘气儿的,砸完就挂了电话。许涿州这下弄明白了,不是时间点不合适的背叛,是被人摆了。
行吧,许涿州心想:“进来收拾吧,我完事儿了!”
他说完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这个话味道不对,又撕掉一道嘴皮子,抿着鲜血味继续刷微博。他想起来小时候,他爸爸刚从河北调回北京,他去小学上学,一口河北话,结合他的名字,同学都叫他“保定驴”。只有马悦乐对他好点,纠正他的口音,教他学正宗的京味儿普通话。不过她没有甚耐心,教一会就烦躁,拿着钱币敲他那个军需rou罐头壳子做的零钱罐,哐哐响:“许保定!比驴还笨!”他只好嘻嘻地笑,说,乐乐你最好了,再教教我。其实冯锁锁也提出过教他,但是他不敢,高攀不起。他的爷爷是冯锁锁爷爷的勤务兵,13岁就抱着长官的皮鞋擦,等同于奴才。而他爸爸和他,就是冯家的包衣奴才。一个包衣奴才,去求少爷教你普通话,是傻逼的行为。
许涿州很会擦皮鞋,一切都是从血ye里继承而来。他爷爷不过30多就已经当了副师长,冯军长的皮鞋也还是他在手摇油灯下一点点用衬衣擦干净的。这是做奴才,不,勤务兵的本分。他父亲自以为自己不同,上过清华,心高气傲,最终还是依托在冯军旗下。许涿州曾经被他父亲用皮带抽过,只不过是因为他把父亲放在外头的一双军用靴子擦得乌黑发亮,骏马发情期的gui头似的。这两只gui头把他父亲气得魂飞魄散,抽得他皮开rou绽。这是他父亲唯一一次打他。
他懒得再回忆这件事情,他背上经年的一点痕迹会不自觉地发痒,令人不适。许涿州定下神继续刷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余的娱乐新闻。“剧组在横店开机,演员无修现场图整理。图一至图九:,,阎映饰演九皇子。”许涿州的手指立刻就要把这条微博刷过去,可是指尖一碰就点开了图九。阎映戴着个奇了八怪的头冠,头发也搞成古代人的发髻攒在头冠里。横店看起来好热,他的脑门上都是汗,不过摆拍的时候不敢懈怠,抿着嘴巴摆出一副正直样子。许涿州努力回忆腊肠给他的那叠东西里,许涿州以前演过的电视剧,好像都是这种小得不得了的角色,可能连个结局都没有,最常碰上的戏份是老婆出轨自己被坑死。许涿州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不知道他爸爸怎么在搞的,许涿州想,好赖也包的惊天动地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