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十安一众人在酒店门口告别,此时雨已停,其实阎映想去周边逛逛消食,他捏着手机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回身走进大堂。原因是他忽然想到现在马尔代夫正值晚餐时间,他可以和爸爸通视频电话。他想他一定和他那些老兄弟们在餐厅吃饭,拿着手机不停拍照接着要发在朋友圈里,此时打电话去,他是会接电话的——因为当着别人的面数落儿子或是炫耀他,是阎力的习惯。
果然。
“爸爸,是我。”他父亲的脸在屏幕上忽明忽暗,所有高级餐厅的灯光永远像是要拉开幕布让客人表演默剧电影,黑到不行。阎力心情似乎极好的样子,把镜头在周围的老哥们脸上挨个转了个遍:“这你张叔,李叔,打招呼!”阎映立刻像小时候那样挨个点头叫那些叔叔的名字,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他6岁演电影成名,阎力便更喜欢带着他出去,参加公司或是朋友聚会,指着所有陌生的人让他挨个叫“叔叔”,“阿姨”。如果阎映不开口,藏在阎力的背后或者坐在座位上像“死婊子臭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回家免不了就是一顿臭骂。对,阎力不是一开始就会揍他的,至少在他六岁的时候还不会。那些起初他听到几个字就会吓得抽泣的话,也不是多早就从他父亲的嘴里能肆无忌惮地蹦出来的——换句话说,阎力并非生来就是一个坏父亲。相反,他起初是好的,称职的,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坏,很难描述,成因是复杂的,就像痤疮,哪怕诺贝尔奖科学家也很难说清楚一个人脸上长满痘痘的原因。
只要看到父亲的脸,阎映就觉得放下心来,纵然他爸爸不是很耐心,一脸急着要挂电话的表情,他还是循循善诱,弄清楚了他今天的行程。他们今天早上先是在酒店吃了早茶,接着坐船去别墅区参观画展,中午午睡到2点多,又去海上海钓,什么都没钓上来,所以晚上只能又在酒店吃饭。“钓不到就算了爸爸,”阎映眼睛盯着他父亲晒到发红的面庞,笑着说,“别晒坏呢。”“谁说老子钓不到!”他的声音又大又粗暴,阎映明显地看到引来旁边桌子上外国人的侧目,他并不出言劝阻,因为效果一定负面。他只是点点头:“钓得到,爸爸钓鱼技术我知道,很厉害。”他爸爸的脸瞬间得意了,即使在桌上仅有的蜡烛灯火下也清晰可见:“那是当然,明天一定钓上大鱼,拍照给你看。”
“好了好了,我们吃牛排了,挂了。”他伸过手指要挂电话,阎映却忽然说:“爸爸,明天晚上,你睡觉前,我们再视频。”他把“晚上”两个字讲的好重,他父亲瞬间就领会到了Jing髓,抬起到颧骨的肌rou瞬间垂下来,从右侧的牙缝里溢出一个“滚”,挂了电话。
阎映滚在床上哈哈大笑,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要做什么,只是偶尔喜欢看看他父亲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罢了。他今天就想要耍一番小孩子脾气,大约是因为晚上目睹了蒋十安肆无忌惮的样子,打心里感到羡慕吧。可惜没有人来承载他的孩子气,他等于是虚空里挥拳,毫无意义。就像他从空中跌落,永远都无人接住他那样。
许涿州睁开眼,头顶上是一盏略微不熟悉的灯,窈窕地垂下羽毛和水母似的水晶挂坠,谁的品味这样差,他搓着脸想。哦,他记起来了,他在横店,腊肠的南部行宫。他在床上摩挲手机,打开微信处理一点昨天遗漏的公司共事,忽然在消息里看到一个名字“阎映”。他拍拍额头,想到昨晚在烧烤店门口分别时,加到了阎映的微信。他兴致勃勃点开阎映的朋友圈,发现他竟然连朋友圈都不发,里面空白一片,唯有封面是他和他父亲穿着中式民国礼服的合照。他似乎只有父亲,许涿州想,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和他父亲格外亲密的原因。他心里唯二的圪垯,阎映捏着他父亲的手臂的画面,豁然开朗。单亲家庭,关系总是好些嘛,许涿州想。这和他们正常家庭,是不同的。
他将自己开解的极好,不知为何就充满了快乐的情绪,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洗漱。许涿州瞥见地上的几件女人的衣服,和墙角的大箱子,他才忽然想到,昨晚把舒堇带来了。可是她并不在屋里,大约是去拍戏了吧。许涿州还是第一次住到腊肠的行宫来,不太清楚姑娘如果工作去了,他该做什么。他站在床边搜索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想着大不了先和腊肠去打球。他边划着手机,边往浴室走。
他抬眼随意地一瞥,赤裸的下身便勃起了。
镜子前的人只穿着一件白色透明的真丝衬衫,抬起手臂对着镜子在做什么,布料顺着他的骨骼滑下,灯光在他的背部绘制出黑色的三角形Yin影。许涿州随便地把手机放在身旁的台子上,几个大跨步走上前去,猛地抱住了他。他把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贴着他的脸颊和脖子说:“猜我是谁。”手下的人只是发笑,并不回答,也不把他的手从脸上拽下来,只是把仅着内裤的tun部往许涿州发硬的下体上压,慢慢地磨着。许涿州狠狠吸了口气,手在他的屁股上使劲儿揉,嘴唇不停地啃着他的脖子,锁骨,耳垂,说:“你好性感。”他的双手离开那张脸,滑下去解开白衬衫的衣襟,丝质的衬衫瞬间斜挂在肩膀上,那里面是真空的,两只圆润鼓胀的ru房让他猛地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