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焦骄最近有个天大的烦恼。没错,就算天塌下来了,他觉得都不比这个事情让他烦恼。
至于这个烦恼,先不告诉你。
为什么叫小霸王呢?这是有原因的。
小霸王很能骂,大家经常看到他带着一群脑袋颜色乱七八糟的人晃晃悠悠,和另一个帮派隔街对骂。
小霸王很能喝,千杯不倒,虽然他每喝一口酒就转头大声咳嗽,时不时有奇怪的呸呸声。
小霸王很能打,但他从来不亲自下场打人,动动手指的事,一大帮势力就会争先恐后地为他冲上去。如果不是能打,谁会心悦诚服地做他的左臂右膀呢?
小霸王也很叛逆,作业从来不写,上课从来不听,和老师说话也恶声恶气,检讨书直接让别人代写。大家都害怕和他玩。
所以小霸王焦骄,在学校里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可以守住秘密——
比如他根本不懂骂人,翻来覆去那几句脏话,但只要嗓门够亮!气势够大!还有谁是他骂不过的!
还比如他根本不会喝酒,每次都被呛得喉咙辣,但只要他假装咳嗽,把酒吐到地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灌醉他!
更比如他根本不会打人,还要顺着电线杆上印着的办·假·证号码拨过去,买了个跆拳道黑带一段的证,让一群街头混混整天屁颠屁颠跟他后边为他卖命。
偷偷地——比如他呃,性格很害羞,为了防止自己结巴,他总是要撇开眼睛做出一副“帅哥眼看人低”的恶霸模样。
小霸王焦骄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好骗了。
这样叛逆生活一帆风顺的小霸王焦骄,这段时间,突然有了个烦恼。
“所以老大,你到底在烦什么啊?”
旁边的黄毛好声好气地舔着脸凑上来,咔哒一声,两块钱的防风打火机为他点上了烟。
忘记说了,小霸王焦骄也不会抽烟。所以他硬着头皮吸了一口之后,被又呛又熏得眼泪汪汪。他气冲冲地吐掉嘴里的烟,用脚尖用力碾了一百下:“谁允许你私自给我点烟的?!”
黄毛讪讪地举手认错。
焦骄把脚抬起来,又自己去捡那根看不出原先模样的烟,大声命令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你,给我张纸!”
黄毛讨好地把纸递过去,看着老大仔仔细细把垃圾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再小心地扔进垃圾桶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讲道德讲风尚的帮派。
学校傍晚的放学铃悠悠响起,中学生们像是冲出栅栏的牛一样狂奔出来,最爱提议的红毛连忙问:“老大,今天抢谁?”
小霸王焦骄支着下巴,沉yin片刻。眼看人越来越稀疏,门口都要只剩下等待的家长了,红毛又催促几声。不耐烦的小霸王焦骄是很凶很可怕很没有理智的,他烦得随便一指:“就这个吧!”
小霸王焦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讨厌,为什么黑·社·会一定要抢劫呢?
他前天抢的是组织校园欺凌的肥仔,昨天抢的是到处散播老师谣言的四眼,今天应该抢谁对不起,没想好,学校的八卦也不是那么多。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他一定、一定会问清楚这位无辜人士的班级姓名,明天把钱完整地还回去。
帮会费其实没怎么赚,死要面子的焦骄还要倒贴自己的零花钱去买烟酒。看来当个老大真的很不容易。
他还在胡思乱想,黄毛就磕磕巴巴道:“老大,你、你确定?”
“确定确定确定!你,唯命是从知不知道?!”
焦骄刚骂完,一抬眼,双腿顿时如同被冻住的冰棍,动弹不得。
他·妈·的!怎么又是这个人!
冤家路窄!就不能焦骄走焦骄的独木桥,叶修竹走叶修竹的奈何桥嘛?!
红毛还来不及提议,就看见那个抢劫目标不疾不徐、笑意yinyin地走过来,他花生米大小的脑子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来主动送上门被抢的。
说不定还要抢他们啊!
几个人恨不得撒腿就跑,却见老大临危不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那叫一个沉稳冷静。
出了名的学霸好学生叶修竹站定,很温和地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娇娇。你在抢劫吗?”
旁人可能分不清是焦骄还是娇娇,但小霸王心里明净着呢。他眼睛一瞪,非常凶狠地怼回去:“关、关你屁事!”
叶修竹不恼不怒,反而从钱包里不紧不慢抽出几张红蜻蜓递给小霸王:“够吗?”
哪里像是抢劫,这也配合太过头了。反而更像呃,红灯区的街头交易。红毛黄毛收回惊掉了的下巴,恶寒地抖了抖鸡皮疙瘩。
“一、二、三好了好了,别给了别给了!”
小霸王焦骄趾高气昂地把钱塞进口袋里:“这是你这个星期的保护费!保护费知道吧?这几天不要再来sao、咳!不要再来上供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后一步,摆摆手大声说,“撤!”
叶修竹的眼神一下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