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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的担心和忧虑北堂傲却毫不知情。林嫣嫣准备好上山的东西,带了一干仆役,启程去了普济寺。这一去没有一个来月不会回来。北堂傲怕她在那里住不惯,特意命人提前去和方丈打了招呼,把她平日惯用的东西都备了去。
辉儿的伤寒已经完全痊愈,北堂傲这次打算带他一起去郊外。他年纪太小,也没有习武,全当是带他出去散散心。只不过最近朝堂上有些琐事,北堂傲总是有点脱不开身。好在郁飞卿倒是个好帮手。他是个武将,皇上命他负责京畿禁卫。现在天下太平,社稷稳定,他每日里除了带带兵,去禁卫营里点个卯,便没什么事做,往往下了朝就随北堂傲一起去议政堂,帮他处理些事务。
北堂傲与他也相处了一年多,早已有些惯了,有时顺手把他当成个下属,直接差遣他,郁飞卿倒也乐意。他做事稳当,办事利落,很有些手段。上回北堂傲拒绝了他的要求都是为了言非离,不然这样一个人才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谁也不会嫌多。
这一日在议政厅办事,尚未到午时,郁飞卿伸个懒腰道:“王爷,这么多事您以前一个人是怎么办的?”
“这算什么。不过是些琐事。”
“琐事?”郁飞卿瞪大眼。整理十六卷十二万字的兵库文书不说,还有下属三司六部呈上来的议事折,每日摞起来足有两尺来高。而北堂傲这里除了三个文书和两个副将,基本再没有别的帮手了。
“王爷,您真是非常人!”郁飞卿真心佩服地冲北堂傲拱拱手,道:“飞卿跟着您学到不少东西。今日事情完得早,城南醉月居的ru鸽极有名,我请您去尝尝?”
郁飞卿到底出身世家,落落大方,很易亲近人。他虽仰慕北堂傲,但终究不曾是他真正的属下,也未曾见识过他江湖的一面,因而胆子分外的大,有时有些冒昧。
北堂傲不爱应酬,也不喜热闹,本想拒绝,但抬起头望见他眼底的期盼之色,那双黑亮的眼睛有两分神似言非离,心便先软了一下。又想起这些日子他也为自己帮了不少忙,自己拒绝了他贴身武将的要求,也算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若是连这点小面子都不给他,有些说不过去。便道:“好。不过不用你请,本王请你好了。”
郁飞卿大喜,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其实他遇见北堂傲晚。这些年来,北堂傲经历了许多事,人已不若当年那般疏离冷漠,傲气与霸气逐渐内敛于心,兼之作了父亲,性子也多了几分温和。因此郁飞卿并不觉得他如传说般的难以亲近。
二人办完事,北堂傲回府褪下朝服,换了一身月牙色闲衫,腰间佩了玉带,手里拿把折扇缓步踱了出来。整个人便如一翩翩佳公子,哪里像权倾朝野的王爷。
两人骑了马沿着朱雀大街向南城去,一路上不知迷晕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一个俊美逼人,气质高冷,一个英气勃勃,平易近人。完全是两种相反的类型,却又都致命地吸引人。明国风气开放,女子们也颇为大胆,便有人摘下香囊向他们二人投来。
北堂傲自然是理也不理的,郁飞卿却极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心里暗暗咂舌,心道他平日里一个人出来,可没这般受人关注过,可与身边的人走在一起,便似旋起了一阵风,将他也捎带脚地刮了起来,搞得他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来到酒楼,郁飞卿是这里的常客,老板看见他便笑咪咪地迎了上来。
“郁将军,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还是老位子么?”
“杨老板,我今日带了贵客,要间临窗的雅间。”
“这位是”杨老板不识北堂傲,不知他的身份,但抬头见了他的气度样貌,人就呆了。北堂傲冷冷地瞥他一眼,锐利的光芒立刻刺醒了他的神志。
郁飞卿笑道:“杨老板好没眼力,堂堂王爷站在你眼前,你都认不出来。”
明国世代以来,百姓间直接以‘王爷’尊称的,就只有北堂王一家,别无分号。其他这王爷那王爷的,不过是个虚名。
杨掌柜瞪大了眼,惊异地望向北堂傲。虽早已听说过这代的北堂王如何俊美,如何了得,但因王爷本人并不经常在遥京,也很少出来闲逛,所以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杨掌柜顿觉自己的酒楼蓬荜生辉了起来,不再废话,立刻恭敬地请他们上了二楼,找了一间临窗最好的雅间,让二人上座。
言非离进城帮刘七办了事,出来后站在大街上发呆。他已经多日未曾去过马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今天特意抢了刘七这趟进城的差事。临走前刘七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务必趁机在城里找个大夫看看,不然下回他就亲自请个大夫回去给他诊治。
言非离在街上站了片刻,慢慢向南街的济世堂走去。到了那药铺门前,却住了脚,徘徊半晌,就是迈不进步子。
言非离叹了口气。其实是什么毛病,他已经心里有数了。这几日那些症状不退反烈,越来越明显了,似乎比当初怀着离儿的时候还要厉害。言非离回想起与北堂傲重逢后的无数次欢好,那人都一直小心翼翼,不曾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