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郎一抬头,看到范来出来了,他忙上前打量起来,身材纤细匀称、脸也生的白净,不过这额头上怎么绑着布条呀?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呀?”
村里的郎中也姓范,论起来比范大勇高一个辈份,所以碍于面子,并没有把范来病危的事情传出去,而张侠为了掩饰范来受伤的真相,对外说的是他自已不小心摔倒的。
“呵呵……没事,在门口摔了一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张侠给范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赶紧进去,别在这瞎晃悠。
范来的目光直接越过张侠盯着中年夫郎瞅了几秒,凭着记忆,他想起面前的夫郎是陈桂贞,跟陈莲云是亲戚,他家小子叫张铁蛋,今年十七,长的黑不溜秋傻了吧唧的。
陈桂贞老早就惦记上范来了,他家人长的都黑,要是能娶个白白净净的夫郎,说不定以后可以生个又白又胖的小子。
范来看着陈桂贞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要他嫁给那个黑铁蛋子,还不如杀了他算了。范来一扭身回屋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得赶紧想对策才行。
晚饭的时候,范来有些心不在焉。
范童毕竟是孩子,无法领会大人之间的那种微妙关系,范大勇回来的时候,陈桂贞刚走,他自然知道范来在为何事烦恼,只是他不敢多言,也做不了主。
张侠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范来不想嫁给张铁蛋,可他实在禁不住那十两银子的诱惑。
对于村里的夫郎来说,十两银子的聘礼已经是天价了,那些小门小户没什么亲戚的夫郎,顶多二三两银子,若是姿色平庸品相偏低的话,一两银子就可以领走。
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张侠耐着性子安慰,“来哥儿,咱们村跟你年龄适当的汉子好几个呢,慢慢选选,说不定将来呀,比你利哥儿家的汉子还有出息呢。”
张侠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应下这门亲事只是权宜之计,假如有人出更高的聘礼,那么范来嫁给谁还不一定呢!
范来默算了一下日子,过了明天,范利就要带着他家汉子回门了。如果是以前的范来怕是又得死一回,可是现在的他,半点都瞧不上那个汉子,没主见、没立场的怂包一个,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妈宝’。
晚上睡觉的时候范童又来了,非要挨着范来一起睡,结果被张侠连打带骂地拖回去了。范来不由轻笑,假如有一天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值得他怀念的,恐怕就只剩下范童这个小崽子了。
这是范来到这里的第二晚,他依旧失眠。等他有些许困意的时候,院子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他很不情愿的爬起来穿衣服洗漱。
张侠在屋子里睡懒觉,范大勇起来准备早饭。
这时候隔壁的隔壁传来一阵尖锐的咒骂声,声音越来越大、越骂越难听……
虽然不是冲着范大勇家骂的,不过范来顿时清醒了。
“陈莲云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给我滚出来,你有本事勾搭汉子,没胆子出来是不是?你个烂破鞋……”
陈莲云收拾利索了,站在自家院子跟外面的夫郎两人对骂,“范起民家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谁是破鞋呀?你再敢说一句,小心我出去撕烂你的嘴!”
站在门口的夫郎掐着腰毫不示弱,“你到是出来呀?你敢吗?我就站在这等你来撕,你有本事出来呀?你就是个破鞋,小寡夫……”
那些不待见陈莲云的夫郎,私下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寡夫,原因是他家汉子常年不在家,所以跟寡夫无异。
……
范来抓狂到快崩溃了,这些神经病一大早不睡觉、不干农活,居然有闲心在这里骂街。
农活不多的时候,张侠每天早上要等到范大勇把早饭做好了,他才起床,可今天是个例外。外面的声音实在太吵了,连范童都被吵醒了,吓的哇哇哭。
张侠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看到范来捂着耳朵往自己屋里走,他黑着脸过去叫住范来,“你去哄哄你弟弟,我出去看看。”
范来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以前范利在家的时候,他们俩住一个屋,现在范利嫁出去了,只有范来自己睡在偏房。
范来把范童哄的不哭了,然后帮他穿衣服、抱他起来去上厕所、给他洗脸,准备吃饭。范来琢磨着隔着一个院子都把范童吓哭了,那范桶在自己家里还不得吓傻了,都是些什么人呀,当真是乡野村夫。
张侠出去的时候,陈莲云家门口围了不少人,有劝架的也有看热闹的。
范起民的夫郎叫周珠,跟陈莲云半斤八俩不相上下,只是他汉子在家,所以他不敢像陈莲云那么明目张胆。其实往陈莲云家门口挂破鞋的就是他,这点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人揭穿罢了。
张侠还有范家的几个妯娌,在门口劝了好久,终于把周珠给劝回去了,结果这下陈莲云反而来劲了,刚才连院子都不敢出,这下跑到街上骂开了。
就这么着,张侠还有范家的妯娌又开始劝他,吵吵嚷嚷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