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第二日一早便带着杜仲与半夏动身前往王城。
送行时王府中的主子一个也不见踪影,倒是裘大背着包袱带着二十个王府侍卫整装待发。说是路途遥远,王爷不放心,命他们护送小世子前去王城。
凤悠不置可否,径自上了马车。半夏跟着上车,留杜仲在外头摇着扇子道:“既如此,那便上路吧。”
冬至已过,西北狂风卷起一片尘土,杜仲神色一僵,“咵”收起扇子上了马。
从雍州到王城八百里加急快马也需半月有余,凤悠一行的车架走了五天才不过十一路程。
凤悠在王府出生,后来又上了雪山,长到十五岁也没进过中原。慢悠慢悠一路走走停停,每个路过的大城镇都要进城体验一番,很是新奇。
相比之下裘大便有些着急。因为临行前王爷和二少爷吩咐了,要让凤悠早日抵达王城,才好尽快动手以除后患。
裘大不是没想过要先除掉凤悠身边的一男一女,等到了王城凤悠独自一人,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然而暗中动起手来,不是放在杜仲马鞍下的石子莫名其妙到了自己人的屁股底下摔瘫了一个,便是下在凤悠三人杯中的蒙汗药莫名被自己人喝了当众一头栽倒在桌上吓人一跳。
几番试探下来,裘大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每日里一对上凤悠似笑非笑的眼神便开始哆嗦,再不复初时的嚣张,不禁打心里开始怀疑,王爷交给他的任务,真能完成吗?
也亏得宁泓远并未告知裘大凤悠乃是孤漠宫的人,否则他夹着尾巴都来不及,这一路上凤悠三人去哪儿找那么多乐子。
马车里,凤悠一手托腮正捡着一枚枣子啃着,半夏撩看帘子看看外头有些不高兴:“宫主,这都五天了,能动手了吧?”
凤悠啃完枣子拍了拍手:“这才五天,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再不动手,属下的化尸水都要藏过期了。”半夏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玉瓶晃了晃。
凤悠哭笑不得,往远里躲了躲:“哪有人将化尸水藏在自己身上的?”
半夏悻悻把瓶子藏回去:“难道真的让他们跟一路?”
“有什么不好,省的咱们花银子。”凤悠淡定喝茶,“前头就是页凉城了,咱们今日吃顿好的。”
半夏眉开眼笑:“那敢情好。”
页凉是西北与王城之间最重要的城镇之一,中原与西域交易往来的必经之地,因此商贸繁华民风开放,很是有一番独特风味。
马车哒哒哒到了城门口,却遇官兵拦路搜查。
半夏探出头:“出了何事?”
“说是城里最近举办赏花大会。”杜仲道。
“这大冬天的,赏什么花儿?”半夏好奇问。
“此花非彼花。”杜仲看似高深莫测。
这时,裘大踟躇着走到车前:“小世子,您看着天还早,城里又不方便,咱们不如再多赶会儿路,往前还有个小镇子,日落之前定能到的。”
“既然城中有盛会,又让我们赶上了,怎能错过?”凤悠挑眉,“进城。”
“好嘞!”杜仲无视裘大苦逼的神情,率先骑马入城,又选了城中最大的客栈开了三间上房,留裘大在后头哭丧着脸付账。
“二管家,难道就真让他如此嚣张下去?连二少爷也不比他难伺候!不如快些……”一名侍卫恨恨道,前日惊了马摔瘫的那个正是他的弟弟。
“胡说什么!”裘大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心坏了王爷和二少爷的大事!去,再要一间通铺,拿些吃的。”
二管家心里苦。王府给的经费有限,那小世子三人一路上住要住最豪的客栈,吃要吃城里最贵的酒楼,一开始他不答应,那穿着蓝衣大冬天使折扇的小子便要挑一个侍卫比划比划武功。两三次下来,他不答应也不行了。自己只能带着兄弟们住通铺节省开支。
凤悠在房中洗了把脸歇了会儿,便推开窗户往外瞧。因着赏花大会之顾,城里热闹非常。凤悠眼尖,看到客栈对面儿有个小摊子人格外的多,摊主拿个大勺从大汤锅里舀汤,汤色金黄,看起来很是诱人。
半夏正在此时敲门进来:“宫主,这客栈里菜色一般,不如出去吃些东西吧?外头似乎正赶集呢。”
“杜仲呢?”凤悠问。
“他与蒺藜同去城中逛逛,说是这盛会当口人多眼杂,小心为妙。”半夏回答。
凤悠点点头,与半夏一道直奔那小摊。
老板是做莜面的。捏成水滴状的莜面粒儿,蒸熟了放在碗里,浇上一大勺酸汤汁,再撒上一把西北独有的香料,酸香可口惹人垂涎。
凤悠呼哧呼哧吃莜面,只觉得爽快的酸味儿过去之后劲道的莜面嚼一嚼便满口生香。
“老板,再来一碗。”因着尝尝味道,凤悠只要了小碗,吃完了便觉得不够。
老板笑呵呵,却不再给他添:“小公子看着像是头一回吃这个吧。”
“确实。”
“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不消化。小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