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习武之人的惯性第二日凤悠一早便醒了。眨眨眼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得昨夜睡得格外地香。
格外地……呃……尘哥哥来了!
“醒了?睡得可好?”宁尘昨夜几乎片刻也未曾入睡,就这么盯着凤悠看了半宿。眼看着他迷迷糊糊睁眼舒舒服服伸懒腰,然后蓦地身体僵直瞪大了猫儿眼,不由笑出声。
仿佛并未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宁尘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像是不经意地让两人隔着薄薄的亵衣肌肤相贴,在他耳边问:“早上想吃什么?”
“豆腐花加辣油。”凤悠反射性地回答,反应过来后随即推开宁尘抱着被子滚到床里头,莫名觉得刚刚肌肤相贴的地方火热一片。
小孩儿不开窍,宁尘倒也并不着急,只是暗自笑了笑便起身叫来热水,把埋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绞干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又拿青盐给他漱了口,完全是个合格的贴身小厮。
孤漠宫中虽有侍女杂役,可大都是习武之人,凤无漠虽宠爱这个幼时差点夭折的小徒孙,可也并不特别娇宠于他,因此凤悠在宁尘之前并没有过什么“贴身小厮”。但自从有了宁尘在身边,凤悠便被惯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骨头犯起来让宁尘四处抱着走也是有的,有时连凤无漠也看不过眼,可架不住宁尘心甘情愿。
而宁尘如此贴心照顾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半大孩子,一开始是因为感激他救了自己性命,后来便渐渐习惯了照顾他,甚至越来越面面俱到。那些从宫里的宫女内侍那儿照猫画虎学来的伺候人的法子,没真的将凤悠骄纵成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完全靠他心志坚定。
有宁尘在身边,凤悠也早就习惯了自己什么都不用做,此刻张开手臂任由他替自己系腰带挂佩饰,凤悠小宫主很是满意:“伺候得不错,值得涨月钱。”
宁尘哭笑不得,抬手敲了敲凤悠的额头,牵着他下楼吃早饭。
从小被宁尘牵来牵去凤悠根本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正坐在底下吃包子的杜仲与半夏却眼带深意地看着二人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从前是凤悠年纪小,孤漠宫众人见两人亲密也不觉得如何。可三年过去,凤悠个头拔高了不少,原本只到宁尘胸口的小不点儿已经长到宁尘肩膀高。兼之又都是容貌出尘绝色之人,乍一看去端的是一对璧人。
半夏与杜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也对,即使从未收到回应也能坚持三年不断地传信;身为一国帝君又千里迢迢亲自跑来这偏远之地。若说是年少相识的普通朋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杜仲与半夏二人均与宁尘在孤漠宫中有过相处,直呼其名也并非没有过。只是今非昔比,又不能曝露宁尘身份,便恭敬称他一声“君上”。宁尘也并不摆帝君的架子,还是如同以往那般与二人点头招呼。
正在此时,一人拎着豆腐花和油条进门,正是此次跟随宁尘一道秘密出宫的大内影卫首领秦文瑞。
秦文瑞乃是宁尘被逐出王城后结识的江湖高手。凤悠当年经常随宁尘溜出孤漠宫到山下闲逛,和他也有几面之缘。宁尘登基秦文瑞亦是功臣,然而他不愿在朝为官,便训练了一批高手,成为只听从帝君调遣的大内影卫。
凤悠对他眨眨眼:“秦大哥,好久不见。”
“小公子。”秦文瑞年近三十,比凤悠大了一轮不止,从前便很是喜欢他,如今见他长大了更有种欣慰之感,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宁尘将秦文瑞买回来的豆腐花浇上辣油,喂了一口给凤悠:“如何?”
“好吃。”凤悠满足回味。
宁尘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口沾了酱油的油条。油条酥脆金黄,嚼一嚼满口面香,与辣油豆腐花不能更绝配,于是凤悠又张嘴。
“今日城内有赏花大会,可想去看个热闹?”宁尘替他擦擦嘴角,又喂过去一勺豆花。
凤悠有些意外:“不急着回王城?”
“也不急着这一两天。”宁尘轻描淡写,继续喂他吃早饭。
一旁的秦文瑞想了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些陆续抵达王城等着面见帝君的诸王世子,还是让礼部去接待吧。
既然一国之君都这么说了,凤悠自然没有意见,高高兴兴吃完早饭便随着宁尘出门看热闹。
“没想到君上如今对宫主比从前更逆来顺受了。”半夏觉得好笑,“这要是去了王城,只怕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杜仲脑子里瞬间出现“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八个大字。别人家魔教顶多祸害武林,咱们宫主却能祸国殃民,简直是魔教的祖宗!
因着赏花大会重头戏就在今晚,城内比昨日还要热闹几分。除了普通百姓,还有许多江湖人士成群结队。时不时便有美人游街,一个比一个阵仗大。虽然路边的小摊贩偶尔会有被掀翻的危险,可架不住人多生意好,大家便也没有怨言。
清风阁算是页凉城里的大门派,赏花大会最初由清风阁起头,后来看阵势不错,才有富商插花。到了今年,便得看有多少银子,出的够了才有机会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