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逛个街还真能碰上逼良为娼的事儿,眼见那壮汉提起拳头往老人家脸上挥去,周围百姓无不四处闪躲。宁尘见状挥出一掌便拍开了那壮汉,扯着老人家的手臂顺势交给身后的凤悠。凤悠稳稳扶住老人家,在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为他把了把脉。
还好并未伤到要害,若是刚才那一拳打下去,就算不死后半辈子估计也难以恢复清明。
“你是何人?!”其余五人扶起被一掌打得吐血的兄弟凶神恶煞地朝宁尘喝问,却碍于宁尘一看就高出他们许多的武功而无一人敢上前。
宁尘自然不会理会几个青楼打手,见周围人群渐渐聚拢过来便转身对凤悠道:“先带老人家回客栈吧。”
凤悠点头,同宁尘一人一边扶着老人家往回走。
那几个大汉见状相互使了使眼色,忽然朝着宁尘与凤悠的背影发难攻了上去意图偷袭。只是几人刚刚迈出一步,便从天而降两个黑衣人挡在了他们面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打得屁滚尿流满脸开花。
围观群众听着拳拳到rou的声音无不呲牙咧嘴,但显然对这几个大汉并没有好感,因此也无人上前阻止。两位好汉麻溜儿捆了六个坏蛋,这才得空抬头看看对方,一看却是双双一愣。
不……不是自己人?
其中一个反应过来,指了指宁尘的背影;另一个恍悟,指了指凤悠。
还好还好……也算是自家人。
被秦文瑞与蒺藜分别知会过的大内影卫与孤漠宫暗卫同时低头思虑了一会儿,最终一人拎着两三个逼良为娼的坏蛋前往当地官府。
这厢宁尘与凤悠带着老人家回了客栈,听到消息的半夏早就准备了药箱迎出门来,一见老人家的惨状瞬时怒道:“竟也下的去手?真是禽兽不如!”
“半夏,辛苦你了。”凤悠将人交给她。
老人家一看便是淳朴庄稼汉子,又刚挨了一顿好打,整个人瑟瑟发抖。宁尘与凤悠见状便将他单独留给了半夏。半夏毕竟是个姑娘家,轻声细语的许能让他不那么害怕。
回到房中,宁尘替凤悠净了手,又泡了茶给他暖手。凤悠抱着暖暖的茶杯,鼻尖嗅到一丝桂花香,不由满足地深吸了口气:“好香。”
“老树茶放了今秋的银桂所制,冬日里喝最好。”宁尘见他喜欢便又给他添了一杯,“不可多喝,一会儿便该用午膳了。”
凤悠点头,一边喝着茶一边眯起眼睛偷偷瞧他的尘哥哥。
与三年前相比,宁尘的相貌并未有所改变,只是曾经少年人的青涩已经全然褪去,从前就最让凤悠喜欢的那一对惑人的凤眸如今锐气尽敛,却仿佛汇聚了整个星空深不可测,一看就叫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宁尘察觉到凤悠的偷瞄,抬手敲敲他的额头笑问:“看什么?”
凤悠揉着额头佯怒:“一个小厮居然敢跟本座动手,以下犯上!”
宁尘失笑,刚要说什么,却忽然神色一凛:“何事?”
凤悠亦收起了轻松的神色,看着突然出现在房内单膝跪地的大内影卫。
“回主上,属下等将那几个当街闹事之人扭送官府,但转眼便被页凉知府放回了擢月楼。属下怀疑页凉城官府与擢月楼沆瀣一气。”
宁尘皱了皱眉:“页凉城知府是何人?”
“回主上,此地知府名为马汝。”
“姓马?”宁尘想了想心中便有了数,“多派几个人,守住府衙。”
见影卫领命而去,凤悠才开口问道:“那姓马的知府有问题?”
宁尘点头:“你可知,朝中何人姓马?”
凤悠略有些惊讶:“和朝中有关?”
宁尘冷笑:“如今号称战神的大将军,便叫马伯威,他的夫人与我母后一母同胞。”
凤悠吃惊:“那这马汝……”
“页凉知府是个肥缺,这马汝十有八九便是马伯威的亲眷。马伯威是个武将,那这马汝便肯定是我外祖陶然之的门人。”
凤悠撑着额头叹口气:“听得我头疼。”朝廷里的弯弯绕绕果然不适合他,他还是适合在雪山里好吃懒做,平日里采采药闭闭关便好。
宁尘见状伸手替他揉揉额角,却听凤悠又道:“不过这擢月楼我昨日倒是听说了,他家花魁游街的阵仗跟你宫里的娘娘似的。能将青楼开到这种规模十有八九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足为奇。”
宁尘闻言扯了扯他的脸颊:“胡说,我的宫里哪来的娘娘。”
“反正迟早会有。”凤悠嘟嘴,也不知道心底里哪儿不舒服。
宁尘揉揉他的脑袋嗓音里满是笑意:“不会有的。”
真的吗?心里有些高兴,凤悠拿猫儿眼睨他。
宁尘为凤悠突如其来的独占欲而心情愉悦,不由地勾起唇角笑得邪气肆意,若是叫文武百官看见了他们帝君陛下这种笑容定然会齐齐抖上三抖。而凤悠见他的尘哥哥笑得跟千年的狐狸似的是从未见过的样子,愣了愣后抬手就去揉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