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回过神来赶紧百般辩解,可谓声泪俱下,恨不得指天地发誓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妄图撇清这累累被尹枚反将一军的莫须有罪名。
宣王似乎丝毫没有把他的处境放在心上,看似心不在焉却隐隐透露一丝宠溺的目光一直游移在尹枚身上不曾收回。
这绝对不是原来的那个沉湎Yin暗,只会令人生厌的尹枚,太妃心底有个声音暗暗响道。
昨日传来尹枚获封极品侍君的事,她原本以为只是一起可笑至极的误传,可今日亲眼瞧见眼前之人谈吐间的不凡风姿,方才信了受封一事不应有假。
旁观尹柳两位侍君双方悬殊的这一幕,太妃不由忆起了仿佛很久前也是这样一个骄阳当空之日,柳岚娇憨的依偎在宣王怀里,樱唇品尝着宣王亲手剥完亲自喂到嘴里的荔枝笑意宴宴,而尹枚眼神空洞似无悲无喜的匍匐在地,从始至终不曾对柳岚的控诉提出半句异议,静然等待将面临被拖往刑堂受二十大板的重惩……
……
没想到时隔经年,两人的境遇竟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室外阳光斜斜照入,划亮了尹枚因成竹在胸而分外明媚动人的面目,也晃回了太妃飘忽往事的神思。
“哀家今日也乏了,既然二位侍君各执一词,想来皆有失德之处,不如一齐罚抄《男戒七则》百遍,哀家会派两位贴身侍女随身监察。”
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尹枚只是受到不痛不痒的微惩,还连累自己一同受罚!
柳岚连同之前种种,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假惺惺地关怀道:“太妃身边需要嬷嬷们随身伺候,只需一位嬷嬷来岚儿这便可,尹侍君那我家阿三可以代劳。”
在皇宫这座囚笼里隐忍浮沉了大半生的太妃怎会不明白柳岚的用意,深谙花无百日红的道理,虽说尹枚在儿子眼中如今大为不同,但柳岚当日盛宠不也是风光无限?岁数大了也不想整日搅和在几个侍君暗斗中平添烦扰。淡淡应承,吩咐一个侍女上前为其按揉疲乏作疼的太阳xue,唯独留下意欲为尹枚求情的轩辕慑,轻摆手便让其他诸人请安退下了。
刚踏出太妃住处的门槛,柳岚的心腹奴才阿三就自动自发的跟了过来,脸上就差刻着“看我怎么整死你”的扭曲嘴脸。
直到他第二十一次差点打瞌睡,才恍然觉察出不对劲,这整整一下午尹枚居然埋首在书案前一动未动!
由于尹枚背对着阿三,阿三根本看不甚清他在做什么,直到渐渐心里开始有所怀疑,绕过两道屏风才惊怒的发现尹枚这个贱人竟然手撑脑袋在这么高难度的姿势下睡的可香!!!
“好你个尹枚!太妃的命令你也胆敢公然违背!?”阿三被他的不知死活深深震撼了。
尹枚君困倦的捂捂嘴,眯开一丝眼缝,眼皮不抬就道:“王府聘用的大夫是不是医术不Jing?”
阿三不屑的瞥了他眼,骄傲的扬起下巴:“宣王最得当今圣上荣宠,府里一半是陛下御赐有妙手回春之能的当世神医。”
“那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治好你的眼疾。”
“……“
阿三还来不及跳起怒骂,就被一张从天而降的纸盖住整张脸。
烦躁的扯下来定晴一看,满满怒气顿时如烟花般炸开。
原来,占满纸上空白处的只有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
“男戒七则百遍”
!!!!!!
尹枚君掩口打了个哈欠,无辜的面对阿三的怒目而视。
“你竟如此无耻!”阿三原本准备等尹枚千辛万苦通宵罚抄完后,他再装一个疏忽大意让纸被火烧着化为一滩灰烬,让尹枚白忙活一场解解主子的气。没想到这厮短短几月变得比自己还jian滑!
“却不知这纸呈送到太妃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尹侍君可还能如现在般从容。”阿三心忖虽然暗算计划甲失败,这纸打发自己尚可,太妃那儿他倒是要瞧瞧这个胆大包天的尹枚要如何交代!
“在下又没说用这张纸交差,阿三兄弟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不轻不重一番话成功让阿三停住了准备去太妃寓所告发的脚步,怒气冲冲地回瞪着他,不耐的听候他的下文。
“《男戒七则》百遍自然是要抄的,只是……”尹枚君故弄玄虚的拖长音,见阿三等得不耐烦抬腿想走,方才悠悠接下去:“要写的人并不是在下。”
阿三怒极反笑:“我倒想看看谁有这个雄心豹子胆,敢忤逆太妃旨意在我面前替你代笔作弊!”
“那人就是你。”笃定无比的语气。
阿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原地桀桀怪笑起来,声音锐耳难听。
“昨日皇帝赏了在下不少珍稀宝物,可就在刚刚,内侍整理时发现竟然少了一样最为珍贵的酒中名器夜光杯,你猜,是被谁盗走了呢?”
听闻尹枚话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阿三手一抖,紧攒的纸张终于翩然落地,却仍不死心,不想白白错失这次扳倒尹枚的绝佳良机。
“我家主子断不会袖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