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宫的第三日,大清早就被屋下的人叽叽喳喳给吵到,我在屋顶躺了一夜,实在怕去住处与那五人挤着睡。
“喂喂,柴房里的老椎死了。”
“怎么死的?”
“整颗心被挖了出来,啧啧,血淋淋的被钉子钉在黄师傅的三弟子门外……”
“谁,谁干的啊……”
“哎,不知道,黄师傅在查,听说惊动了宫主了……”
……
摘心?钉子?昨晚与我起冲突的头头被杀了?
我飞速跳下屋顶,往湖隹那奔去,还没进院内,远远就看到围着一群人。
心里一惊,挤进人群,湖隹闲闲靠坐在树底,里层的人手握刀剑,却不敢再往他那踏一步。
“隹大哥!”我扑到他身边,紧张地查看他身上有无伤痕。
他睁开眼,微笑着捏捏我的手,告诉我他平安无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回头瞪着一干人等,“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可是柴房的木锦?”
“正是。”
“先前寻不到你,所以就找你大哥了,现在请随我们走一趟,师傅要见见你。”
怀疑我是凶手?也对,昨晚与头头起纠纷的是我,半夜他就被杀了,要说与我毫无干系,那也得要旁人信才是。
回过头握着湖隹的手紧了紧,“隹大哥,我去去就来。”
刚起身,心里又有些不安,蹲下去,揭开他面具,不顾边上人见了刀疤的抽气声,吻上去……
哐当,啪,咚,身后传来各种东西落地的声响。
片刻后……
“呼,呼,隹大哥,今,今天的药给你了,呼呼,晚上我要是回不,回不来,你不要担心,晚上好好休息,记得盖被子别冻着……”
湖隹一脸忧心地望着我,我深吸几口气,定了定胸内的紊乱气息,“我不会有事,向你保证!”凑上去亲了亲他脸上的刀疤,“等我回来后,我们离开这,随你去看北国雪景。”
他凝视着我,紧紧捏着我的手指。咬咬牙,抽出转过身,“我这就和你们走,你们不得再欺负我兄长。”
下巴落地的人等这才回过神来,先前讲话的男子上前一步,“我们也不想为难令兄,只是奉师傅之命请你过去一趟,方才得罪了,请。”
我随他们往院外走,不敢再回头望湖隹一眼。我可以不费力气地洗脱杀人嫌疑,但现在却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触,很想扭头向他奔去,拉过他的手,从这洁白的墙上翻过去,洒下一片欢笑。然后去浪迹天涯,去朴实的乡间,宁静的小镇,繁华的都城……把手游遍天下。
摇摇头,暗笑自己太多愁善感,越来越像女人。
别说这件事跟我有联系,即便没任何关联,我都不能弃之不管。夜岚宫是光宗亲手创立,怎可容得别人来闹事,那个处处替我‘着想’的摘心手,非要揪出不可。
来到一处厅外,里面站了五六人,有两个我认识,心地善良时不时在抹泪的小月,脸色铁青的师兄。
地上放着一个架子,上面盖了块白布,白布下躺了个人,洁白的布染上大片大片的鲜红,像一朵朵艳丽绽放的红莲。
我手脚渐渐失力,再也无法往前挪动一步,触目惊心的血,仿佛还带着体内的热气,刺得我眼睛生疼生疼,闭上眼。
为什么要用白布,是因为它可以衬托出红的艳吗?
“为什么不用黑布!!!”
厅内众人都惊愕地望着我,小月快步向我跑来,扶住我的胳臂,“木锦,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一把甩开她,指着尸体,“为什么不用黑布?!”
“这,这……”
厅内一个陌生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缓缓开口道,“来人,拿块黑布来。”
黑布盖上,我在厅内找了个椅子,带着些微的疲倦坐下,“说吧。”
师兄青着个脸冲过来,揪住我的衣襟,“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把心钉在我门上!”
我懒懒望了他一眼,“你说是,就是吧。”
“你!”
“飞阳,不得无理!”陌生男人喝止他,再次望向我,“小兄弟,你可听说过外界流传的摘心手?”
点点头,男人又问,“你可知,柴房的老椎昨夜被人用手摘心?”
点头,男人看着我,沉默片刻,“听你们房间的人说,昨晚你一夜未归,能否告诉我,你上哪去了?”
“储物房顶。”
“可有人相陪?”
“没有。”
他走到我身边,将一块宝石递到我面前,“此物可是你的?”
“是我送给小月的。”
他掂了掂石头,“知道这半截指大的宝石在人间什么价吗?”
摇头,他道,“五千两,最少。”
我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石头价格和杀人有何关联?
他向我微笑,“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