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初停,冬日清晨微寒静谧。猛虎寨的一处院落里,九节鞭破空之声格外清晰。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手中长鞭翻飞,身法灵动多变,朵朵鞭花绽开,鞭出如龙,鞭回如虫。
钢鞭击在粗壮的松树上,松针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在少年的黑发上,如同梨花落雨,美不胜收。
“子修。”
少年应了一声,回过身来。只见秦子修面色微红,额角渗出些许细汗。他相貌本就极佳,此刻看来更是英气逼人,明艳不可方物。
“先生!”他快步上前,向吕略南行了一礼,道:“先生好早。”
吕略南微笑道:“可用过早饭了?”
“还没。”秦子修将鞭子收起缠在腰间,问道:“先生吃过了么?”
吕略南摇摇头,笑道:“昨夜和石寨主秉烛夜谈,险些错过了早饭的时辰。”
秦子修皱皱眉,疑道:“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吕略南敛了笑,低声道:“尚不可知。”
秦子修一怔,问道:“先生何意?”
“儋州城近日守军增多,来往之人都要接受盘查。我原以为是因为南边战事告急的缘故,现在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昨日有弟兄发现猛虎寨附近有人活动,似乎是朝廷的探子。我与石寨主皆认为此事非同小可,或许是朝廷攻打猛虎寨的前兆。”
吕略南面色沉静,眉头微簇,说道:“若是朝廷真的打算攻打猛虎寨,想必要有所部署。儋州太守蒲镜是个只识酒rou的废物,朝廷定会另外委任官员负责此事。我有预感,此次大约与之前几次不同,恐怕难以善了。”
秦子修恨声道:“若是真如先生推测的这样,子修便去杀了朝廷派来的狗官,剩下蒲镜那个废物,想必也搞不出什么花样。”
吕略南皱皱眉,沉声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凡事不要冲动。你杀了一个,朝廷自然还能派来下一个。到时不仅不能解决问题,恐怕还会引来朝廷更加大规模的反扑。”
秦子修撇撇嘴,讪讪道:“是我莽撞,还请先生告知我该如何去做。”
“子修,行事之道,武力尚在谋略之下。遇事不要只以蛮力解决,你太易冲动,往往头脑一热,行事不顾后果,极易埋下祸根。你且记得,遇事三思而后行,进退有度,方是成大事者所为!”
秦子修恭敬得行了一礼,正色道:“先生教诲,子修记得了,还请先生告知该如何应对此事。”
吕略南神色缓和下来,温声道:“毕竟一切还只是我的推测,凡事都要等到朝廷派人下来才可确认。子修,你武艺好,可以潜入儋州城中打探一下消息。切记,不可声张,不可冲动。”
“是!子修明白。”
午时时分,天空飘着小雪,北风卷地,寒意透骨。儋州城南大门排起了长队。来往客商走卒,百姓挑夫全部排着队接受检查。
秦子修混在人群里,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头戴斗笠,肩挑两筐红薯,脸上用灰土涂黑,扮做走街小贩,排队等着官兵检查。
秦子修腰间缠着软鞭,冬天衣裳厚重,却也不易察觉。他将斗笠压的稍低,四下里打量周围的环境。此刻,城门的守军较之他上次进城又增加了不少,看来果然如吕略南所料,将有大事发生。
突然,队伍发生了sao动,秦子修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被围观的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隐约听到有官兵的怒骂声。
“麻烦借过一下。”秦子修快走几步,不动声色的挤到跟前,在人群外围停下,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待得看清发生了何事,秦子修不禁眉头皱起,拳头紧握。
只见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妇人,头发斑白,双目紧闭。一名同样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男人跪在地上,拽着守军的裤腿,几名守军厉声呵斥着他。
只听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嗓音嘶哑,哀求道:“各位军爷行行好,我母亲病重,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城看大夫吧!”
“滚滚滚!京里来了大人物,上头有令,叫花子一律不许进城,免得冲撞了贵人!”领头的守军一脚踢开地上的男人,不耐烦地喝道:“快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那男人被这一脚踢得一个跟头,他眼里喷着仇恨的怒火,只见他猛地站起来,竟高出那几名守军半头。领头的守军吓得退后了一步,喝道:“你要做什么?”
“你们——”那男人拳头紧握,似乎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地上传来一声呻yin,那昏迷的老妇人恰在此时转醒,男人立刻泄了气,急忙扶起她,急切道:“娘,你还好么?”
“咳咳!我没事……”老妇人剧烈的咳嗽起来,虚弱得说道:“进不去城便罢了,今早路过的山神庙……”
“好,好!娘你挺住!”那面目憔悴的男人眼眶通红,背起地上的老妇人,围成一圈的人群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四周一片寂静。
雪又下大了几分,男人一步一步缓缓走着,背上的老妇人再度昏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