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青禾给您带了些粥来,您睡了么?”
顾亦錦正在设想明天的场景,门外忽然传来青禾的声音,顾亦錦抚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笑了笑,回应道:“没呢,进来吧。”
青禾小心翼翼的将当得他两个宽度的食盒轻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打开了食盒,看到瓷罐里的粥还在悠悠的冒着白烟,轻舒了一口气。
顾亦錦在青禾的托携下,在身后垫上枕头,半坐起了身子,青禾小心的侍奉着顾亦錦进食,不一会,顾亦錦便觉得多了些气力。
待得青禾收拾好,顾亦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语气清淡淡的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谁送我回府的?”
青禾咬了咬唇,有些厌恶的扬头说道:“他说是安国侯府的侍卫,送您回来后,我怎么赶他都不走,说是侯爷把他赏给您了。哼!安国侯府里的都不是好人,相爷您可别留着他啊。”
顾亦錦瞥了眼兀自置气的青禾,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既然遵从他主子的命令要留下来,我便留下他又何妨,总好过安国侯以后又想安插些其他人进来的好,去,把他请过来。”
青禾有些忿忿的嘟着嘴巴,停顿了片刻,见自家主子心意已决,气急的跺了跺脚,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顾亦錦低垂着眼帘自言自语道:“谁知道那个人渣败类安国侯又要想出什么烂招等着我呢,还不如现在先稳住一个是一个。”
一百二十七进来的时候,顾亦錦正闭着眼睛静静的半靠在锦枕上,呼吸轻长徐徐,好似已经睡着了。
下午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顾亦錦白皙的脸庞却犹如静陈在密室中的瑰宝般,兀自有着让人眼前不觉一叹的如玉光泽。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留下了一片暗色的光影,淡色的嘴唇安静地紧闭着,一百二十七不觉间眼中划过一丝遗憾,他还记得,昨日这人在自己身下汗如雨下之时,眼中的潋滟波光,和微张而动情的红唇。
顾亦錦察觉到房内陌生的气息,徐徐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撞进了对面一百二十七专注打量的目光中。
一百二十七慌乱的挪开了视线,他抿了抿唇,突然对着顾亦錦跪了下来,有些局促的红着脸说道:“丞相大人,奴,奴,还请您不要赶奴走,奴想跟在您的身边。”
顾亦錦温和了眉眼,眼眸身处却是一片无波无澜的看着他,语气清淡的问道:“你的名字,你会些什么?”
一百二十七跪的挺直,恭敬的回答道:“奴自幼时卖入侯府,便没有正经的名字,奴的排行是一百二十七,时人常以此编号称呼奴。奴只会些武艺,可以保护大人。”
顾亦錦有些虚弱疲倦的轻阖了眼睛,继续问道:“你进府之前可有名字?”
一百二十七有些苦恼的回复道:“奴当时尚小,只隐约记得奴好似姓李,其他的倒都不记得了,”忽然,一百二十七福至心灵的伏趴在地,恭敬的道:“还请相爷为奴赐名。”
顾亦錦一时无言的看着他,思看他言语行事憨厚中掺杂着纯挚磊落,想了想,便道:“你既由我为你取名,我瞧你行事憨直,是个磊落汉子,便赠你李牧唐吧,你觉得可好?”
李牧唐高兴的对顾亦錦行了一礼,拜谢道:“奴谢相爷赐名,赐名犹如点化再生,奴从此将性命交付相爷,追随相爷,还望相爷不弃。”
顾亦錦对他突然郑重其事的样子愣了一瞬,勾了勾唇角,顾亦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李牧唐呆呆的抬头看着顾亦錦清美的笑容,嘴里愣愣的说道:“奴既然要将性命交予相爷,便绝不会背离相爷的。”
顾亦錦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以后要跟在我的身边,便自去找管家让他为你安排住处衣物吧。让青禾进来。”
顾亦錦看青禾自李牧唐离开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了笑,扬手招青禾到身前,揪着他哀怨的肥肥的小脸便笑开了:“傻青禾,爷这样安排自有用意,你呀,就别生气啦,空把一张圆润的小猪脸皱成了百褶的包子脸呐。”
在手下被调戏了的青禾瞬间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受气小媳妇的表情让顾亦錦不可制的哈哈开怀的笑了起来。
青禾看着自家主子好久不见的舒畅的笑容,在心里也随之嘿嘿的一笑,嘴里却哼了一声,翻了个哀怨的白眼给笑的欢畅的顾亦錦,嘴巴翘的更高了。
顾亦錦看这小家伙还来劲儿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了正色,吩咐青禾取来纸笔,细细的作出几幅图,交待青禾莫要给人看到,找个可靠的木工,明日之前赶制出来。
青禾眼前一亮,肥乎乎的小脸却意外机灵的扬起一抹坏笑,飞给了顾亦錦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俏皮表情,便很快溜出了门外。
顾亦錦缓缓地放低了身子,躺倒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夕阳西归下光影憧憧的纸窗。
府内的人只知道青禾是少年多年前从外面带回的孩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青禾的来历。
顾亦錦想起脑海旧影中,那个赢了少年手中的包子,却干咽着口水先分给自己手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