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忽然有了小友,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两人在空闲的时候,不是溜出城摸鱼钓虾,就是翻人家果园摘桃子杏子的,好不惬意。
其实那刘泽也不是缺吃,他可是刘家唯一的少爷,只是那买来的还真不如偷来的好吃,那偷来的还没有偷不着的香,小人和刘泽那么做,也完全是一种幼年的乐趣,只是这乐趣还没持续多久,就传出骇人听闻的消息,皇帝要倒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总统,北州人都没听过什么总统,好奇的打探城里的消息。
小人知道,军阀混战的时期要到了,只是这时,柳家五少爷失踪了,事情是这样的,柳明箐虽然长年在外面游走,但柳家人根本不知道柳明箐具体在干什么,不过柳明箐还是会按时寄信回家,只是这次已经大半年没有收到柳明箐寄来的信了,柳潘生自然惴惴不安,也不好打发人去打听,虽然柳明箐忤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说在聊城好好做生意的柳明齐,就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家里人问起,柳明齐就哭天喊地起来,聊城被一群土匪占领了,打打杀杀的,一点不留情面,好端端的还抢了他的货,杀了和他一起进货的商人,幸好他身上有钱,又会说话,贿赂了领头的,又把他哄的哈哈直笑,才能逃回来。
三夫人一听,马上就到柳潘生面前哭哭啼啼,柳潘生一看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计较其他,马上给了柳明齐五十两银子,作为本钱,三夫人一看,马上笑的眯起了眼睛,得意洋洋地在二夫人面前炫耀,二夫人则扯着绢帕好不酸气的说:“这聊城那是被土匪占领了,士远回家说了,那是何家军,可亲民了,怎么会抢三叔货,准是三叔把钱给哪个相好的买东西去了。”
“什么何家军啊,皇上没了,当官的也倒了,剩下的,那一定是土匪,长毛,我看你还是让士远快回家吧,免的被那群人抓去了,听说那群人还吃人rou呢,细皮嫩rou的小孩他们最喜欢了。”三夫人马上反驳,她最忌讳听到这个。
“吃人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长毛也早就没了,哎,我们士哲来信说,外边都打起来了,不过有好些个人趁这个时候发了不少财呢。”四夫人平日里闲着,最喜欢在花厅里一边打牌,一边看那两个嫂嫂吵架,她算是柳府里过的最安逸的夫人了,四老爷柳士哲别的本事是一点没有,但经商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全年南北两头跑,也不着家,但寄回的钱是大把大把的,四夫人都懒的去点了。
“哎呀,这什么土不土匪的,我们女人还是打我们的牌吧,那都是大老爷们的事。”柳语琴悠哉悠哉的洗着牌:“兴许是在城外让人抢了,这世道啊,运气不好就容易被贼惦记着。”
“被贼惦记着是运气不好,那被女人惦记着又是什么不好啊。”二夫人话里有话,她就是见不得三夫人趾高气扬的莫样。
“我说二嫂啊,明齐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别造谣生事啊,要不是有一帮土匪,那明齐这次可是赚大钱了。”三夫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护着柳明齐的。
“对啊,希望三叔下次别再遇见土匪了。”二夫人打出一张牌,整着自己发髻,说:“那么多人去聊城,怎么偏偏就三叔那么倒霉呢,我看啊,这保不齐是让外人骗去了。”
二夫人是永远不会放过寒碜三房的机会,所以三夫人和二夫人又吵到了一块,只剩下那四夫人和柳语琴混水摸鱼,糊了好多牌。
1913年,农历癸丑年,柳明箐终于在这年的元宵节回了柳家,小人是在大街上和刘泽玩弹珠时忽然被人提了起来,柳明箐一脸的胡茬热情的往小人脸蛋上蹭,疼的他吱吱叫,刘泽则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提着小人的大个子,还以为是花拍子来骗小孩了。
柳潘生一见柳明箐,就气的柱起拐杖狠狠的敲向他:“逆子,咳,你还知道回来,咳,你不是早死外头了,你还记得你有一个爹。”
柳明箐乖乖的站在原地,被柳潘生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下,柳潘生是爱子心切,见柳明箐不躲,就消了气,旁边的二nainai和大夫人连忙扶住他。
柳潘生在柳明婴死后,就觉得力不从心,这两年一直挂念着柳明箐,老的很快,已经柱上了拐杖,柳明箐这次回来,柳潘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明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谋份正经的差事,爹在给你娶房媳妇,你就在家好好过日子,现在南北两地都是蛮不讲理的军阀,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将来怎么跟你娘交代。”柳潘生散了众人,柳家也就五房没有小人,这是柳潘生的心病。
“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能在现在结婚,再说,我反对包办婚姻,六弟就是因为这样才死的。”柳明箐对柳明婴的死一向耿耿于怀。
“乔家小姐哪点不好,哪点不好,才刚结婚,就给你六弟生了儿子,你再看看那个女人,哪点配的上你六弟,要不是她,你六弟锦绣前程和性命会那么快就断送吗。”柳潘生愤怒的挥着拐杖,脸上的山羊胡不停的抖动。
柳明箐不想和柳潘生大吵,只是转移话题:“爹,蓝言年纪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