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战事紧急,自是拖不得的,三日后便是出战之日。
次日,一大早的便有传旨太监传萧逸尘入宫觐见,萧逸尘只得极不情愿的爬起来,入宫自是不得如在府里那般打扮随意,只得任着下人们摆弄。
萧逸尘一直觉得这些服饰着实麻烦的紧,单是一件里衣,那七七八八的系带就一大堆,还再加上夹衫,外袍,挂饰,所以平日萧逸尘在府中也只是一袭简袍。
这衣裳配饰,就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一头墨色青丝用锦罗玉冠和一只青玉簪子倌于发顶,身着月白纹锦袍,锦袍的袖口领边均勾着金丝银边,玉带轻束腰间。
这身装束到敛去了萧逸尘身上的一丝慵懒,却是风华更显。明眸锆齿,立如兰芝,五官如玉琢,浅浅一笑,却足已倾倒众生,一身气魄浑然天成。
那看似清澈见底的眸子深处却好似又有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让人想要摸清,触碰,甘愿深陷其中,如此倾城绝色气度不凡。
身旁一众丫鬟俱是看得移不开眼,萧逸尘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对容貌自是不甚在意的,孰好孰坏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况且—容貌姣好也未必是件好事。萧逸尘眸中掠过一丝冷寂,嘴角溢出一抹似是自嘲的笑…
萧逸尘踱步向府外走去,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陈管家见他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道“王爷,已经准备妥当了,可要现在走﹖”萧逸尘轻点了点头,便掀帘上了马车。
萧逸尘向来不喜招摇,因而马车外形看上去十分普通,车内却别有洞天,车内铺满雪狐皮毛,中央一张白玉小几放着几盘Jing致的糕点小食和一壶清茶,车壁俩边镶嵌着照明用的夜明珠,车顶悬着一只金丝镂空熏香球
萧逸尘坐在马车里,缓缓前行,手擎青釉瓷杯,慢慢抿着杯中清茶,一手把窗帘撩起,微风带着一阵晨起的清香拂进车内,在杯中的清茶上激起丝丝涟漪。
几搂晨光斜斜照在他那Jing心雕琢般的面容上,许是被阳光晃了眼睛,萧逸尘轻垂眼帘,煽动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剪影。
萧逸尘放下帘子,听着车外的声响,马蹄的哒哒声,配上清脆的鸟鸣,到也别有一番境意,便索性直接闭目养神。
就在萧逸尘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的时候,帘子被人掀起。此时还正是初春时节,虽说天气回暖,但此刻却是清晨时分,空气中也不免得夹了几丝寒意。
冷风灌入,萧逸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即刻便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苍沧桑的面孔,正是老管家陈叔。
老管家本名叫陈威,在王府里待了也有几十年了,据说他本是武林中人,年轻时心比天高,仗着一身本事,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名门望族,后来遭人寻仇,受了重伤,晕在了一条官道旁,正巧被路过的老晋王也就是萧逸尘的父亲萧泽明所救,还将其带回王府养伤,用了不少好药。
陈威伤愈后,便甘愿终身留在萧泽明身边服侍,以报其救命之恩。
萧泽明见他武功上乘,又极为忠义,除了有些年少气盛,到也是个可造之材,便想带在身边培养了几年,收敛心性,再让他入仕为官,报效朝廷。
可已然几年过去,陈威却不愿入仕,只求留在萧擒身边,萧擒没有办法,只得让他做了王府的管家,而陈威却也把这偌大的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却不曾想,这管家一做就是大半辈子……
陈管家看着车内的萧逸尘道“王爷,要入宫了,王爷且先下车吧,若是乏了,也得等回府再歇息不是?”萧逸尘扯了扯唇角,轻笑道“陈叔,本王不乏,不过是方才马车颠簸,小歇了一会罢了”语毕便顺手扯了一旁榻上的披风,系在颈间,几脚跨出车厢,扶着陈管家的肩,下了马车。
萧逸尘入了宫门,往御书房走去。他并非第一次入宫,自然知道去御书房的路怎么走,萧逸尘穿过一条回廊,看着周围的景致。
俩边的花草植均是被冒了新芽,新生的花瓣上沾满晨露,娇艳欲滴,看着一片春意盎然,冉冉生机。
一座座巍峨辉煌的宫殿耸立其间,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檀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清晨的雾气缭绕,彷若仙境般甚是好看。
可萧逸尘却不愿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这皇宫表面上看着再金碧辉煌,却也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这天底下权力斗争之所,又有哪座不是沾满腥檀之气呢。他的母亲不也成了这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么…
萧逸尘每每想到那个温润的美丽女子,心中总是不免得一阵抽痛……
走到御书房门前,总领太监一脸堆笑的向他行礼道“奴才参见晋王爷,王爷先在这稍等片刻,皇上还在用早膳,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萧逸尘心下冷笑一声,自己都未用膳呢,还那么早召他入宫做什么,还莫名其妙的拉他去随军,倒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逸尘似笑非笑的对那太监道“无妨,本王等等就是。”那太监便应声进了大殿,过了半刻钟才匆匆出来传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