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李府后院,井边,下人黑压压跪成一片。
程静溪,堂堂大燕皇帝钦点敕封的宜阳郡主,方才竟被靖国候直直闯入府内□□了。她只着一身白缎寝衣,正死死抓住井口边沿:“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要管我,让我去死!”
众人都不敢放手,苦苦哀求,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你们都下去吧。”突然,不远处传来李御熟悉而漠然的声音。一如平时,平静得就如同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程静溪见了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在屋外?!”
“不错。”
程静溪直是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毫无兴趣。”语气,不咸也不淡,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所以我对你的事,也毫无兴趣。
即便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当着我的面,被人□□了!
程静溪先是怔住,呆在那里半日不动,在众人的诧异之色中,她一步步朝李御走去:“毫无兴趣?”
李御平静地看着她。
她双腿一软,掩住面颊:“就因为你对我没兴趣,所以自成婚以来,你都不让我靠近你的房门一步?就因为这样,自一年前我跟着你来到甬州,你都没有正眼看过我?连我被人欺负,你都可以冷眼旁观?”
李御没回答,冰冷的眸光往讶异的众人面上一扫而过:“都下去!如果郡主真要自杀,凭你们几个是看不住她的。”
在场所有的人都舌桥不下。
“万一郡主发生了不测,都由李某一人承担,不关大家的事,都退下!”不容商量的语气!
从来,这府里,都是他一言九鼎!即便是堂堂宜阳郡主,见了他,也不敢丝毫违逆。因为他冷漠无情、心狠手辣。
甚至,他从来也没给程静溪哪怕一个笑容过!从来也没让程静溪进过他的卧室!
这一切,太过让人匪夷所思!
众人只得纷纷退下。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众人散尽之后,程静溪泪如雨下。
白似梨花带雨,娇如桃瓣随风。
任何男人对着这样的女人,都难免心动不已。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温柔多情,擅长歌舞、风情万种的女子!
还是京城第一美人,身份高贵、万姿优弱!
可是,偏偏,除了他,除了李御!除了眼前这个永远冷若冰霜的男子,她的夫君!
“为什么?”
李御轻轻哂笑:“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从来也没碰过你,可你被宋箫□□了以后,你的床上竟然没有落|红?”
程静溪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语音颤抖着:“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必我再羞辱你一次?”
“你……你……我……”程静溪心里悸动,竟然有些语无lun次起来,“我……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李御慢慢向她靠近,弯下腰,冷冷的指尖轻轻勾起她削尖的下巴,“因为你的第一次,早在你表哥皇甫嵩床上丢了。”
“我……我没有……”程静溪颤抖着嘴唇。
“没有吗?”李御似笑非笑。
程静溪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八道!我跟表哥之间清清白白!岂容你这样污蔑?”
“污蔑?”李御不曾放过对面明显慌乱的眼神,“这半年来,如果我李御对你还有一分歉疚之心,迄今为止,荡然无存。”
“你……”程静溪柳眉倒竖,“你在污蔑我!你还当着我的面,公然侮辱当今皇上,你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李御勾唇一笑:“你以为我会害怕?你信不信我有本事叫你在向他告状之前,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你在要挟我?”
“不!”李御安静地看着她,压低声音,“我这是在警告你!我本来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可是你要死要活闹了这么大动静,我无法不去理会。你如果喜欢投井,你大可一声不吭去死!”他面上仅存的笑意渐渐变成满面的寒冷,一如雪山之上的冰川,“吕雉当年对戚夫人下手:‘断其手足,去眼,烷耳,饮喑药,使居厕中’!如果你学不会闭口,我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戚夫人!”
“你……”虽然他平时不苟言笑,神容是永远的安静与疏离,但绝对未有像此时此刻那样令她感到不能安静,不能不恐惧,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开口,“你……你真的敢对我这样做的话,我……”
“我告诉你,我暂时还不想死!至少,你表哥皇甫嵩,不会就这么让我白白送命的!”李御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手腕上,是他冰凉的手指,在渐渐用力。他从来也不发怒,可是,当他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却给了对面的她,不怒自威的感觉。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