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
烟花阁。
台下,靖国侯宋箫。
“的确不错,美人细腰,齿如含贝,秋瓷姑娘真乃国色天香!”他一身宽襟玄衣,手拈琉璃杯,杯中如血琥珀酒ye流淌,一双星目带着七分的轻佻,三分的不恭。唇角若隐若现一丝笑意,邪魅,慑人。
无比悠闲看台上红衫妙龄女子灵动舞剑,美人玉带翩飞,转眸顾盼,摄人心魂。一头乌发高挽,在两鬓垂下的几缕青丝,随着身体左右拂动,行云流水。凡剑动处,无不是银火红衫缤纷,美艳绝lun。更衬托得那女子如桃花一般的面容,除了妩媚温柔之外,还添几分阳光的气质。
肤白如雪,靓丽彰华!
“早闻烟花阁的叶秋瓷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而且舞得一手好剑法。柔中带着些许阳刚之气,堪称甬州城的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曲毕,红衣美人款款而下,刚行到宋箫跟前,早被他一把搂在怀内,“秋瓷姑娘为这甬州城三绝之首,可知我甬州城另外两绝是什么吗?”
叶秋瓷掩口嫣然一笑:“秋瓷才疏学浅,还要向侯爷请教。”
宋箫轻软一笑,将鼻口凑在美人的脖项之上:“那就由本侯来告诉你吧,另外两绝是……”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便有一个清冷的声音怵然响起:“有关这甬州城另外两绝,却都跟赫赫有名的靖国侯有关!一为赌博认赢不认输的绝!二为吃尽山珍海味从不付账的绝!若有谁敢不服,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便是流血致残!”
霎时,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屋内诸人回头一瞧,看到有人一身宽袍白襟,神态自如,只是镇定地站在那里。他面上似凝了一层薄冰,冷若寒霜,令人不敢逼视。
兀自衣不带水,出尘脱世。
无声无息,什么时候进来的,没人察觉。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定在了他身上,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好像,他就是一片鹅羽,轻轻呼吸之间,就会吹飞了。
宋箫似笑非笑,头也不回:“这么说来,御史大人对宋某人的所作所为,可是相当感兴趣呢。”
御史大人?诸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眼前之人就是皇上钦点的御史大人、很不遭靖国候待见的那个李御?
李御没有搭理他。“李某冒昧,秋瓷姑娘若不嫌弃,能否陪在下外出一叙?”
怀中的红粉女子木然抬头,自看到白衣男子神容的瞬间,面色微微变了变,眸色深沉,失去了方才的妩媚、动人。
宋箫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是在下非要跟你过不去,虽说这只不过是个青楼,但也讲个先来后到吧。本侯眼巴巴在这里等了她半日,好不容易等美人儿舞毕,刚说上三两句话,点御史大人就迫不及待插|进来。难道御史大人喜欢横刀夺爱?”
李御讥诮道:“靖国侯府难道还缺美人?这叶秋瓷姑娘在下仰慕已久,今日是秋瓷姑娘夺牌之日。自李某到此也有一年,侯爷还未对李某尽过地主之谊,不妨今日侯爷就做个补偿吧!”
“这个嘛……”宋箫伸出手指,轻轻挑动着腿上美人儿的金耳坠,“你李御不懂得尊重人家,我宋某人可不会。你想要走她,也得问问秋瓷姑娘的意思嘛!”
李御唇角微勾起,便去观叶秋瓷。
“我……”叶秋瓷避开他的眸光,缓缓倒在宋箫怀里,“侯爷既然已经出金要下秋瓷了,我不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秋瓷得蒙李大人赏识,唯有心存感激了。”
宋箫挑挑眉毛,故意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抛给李御一个“你看”的表情。
“叶姑娘,在下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最后问你一次,答应还是不答应。”
很长时间的静默。
针落有声。
叶秋瓷柳眉紧蹙:“秋瓷不能答应。”
李御淡定一笑,转身:“既如此,李某只好告辞。”他那一身的白衣,走出花影灯火的烟花阁,慢慢融入在茫茫夜色之中。
诸人的目光都随着他去了,直至消失,方开始议论纷纷。
宋箫付之一笑。
翌日一早。
“大人,大人……”有人穿过月门惊慌失措跑了进来,声音局促,不安,“刚才靖国侯派陈将军送了一个木盒子来!陈将军赖在堂屋不走,说侯爷吩咐,他要是不能亲眼见到大人打开盒子看上一眼,他不得回去复命!”
“哦?”李御的手指停在琴的上方,眸光不移,只是像是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宋箫派陈松来送礼,就送这么个木盒子?”
谁都知道陈松是宋箫的得力干将,如果只是一般的礼尚往来,他是不会叫陈松亲自出马的。
“的的确确是一个木盒子!陈将军拎着那盒子进来的时候,小的们看见那盒子上头,似沾着不少血迹,小的怕……小的只怕这盒子里,是不好的东西!”
李御色沉如水,点一点头:“我知道了。”
“大人,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来人不敢置信于他的平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