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难抑疲惫之色:“你先回去,我过了今晚就会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在对上白衣之人花白的头发,傅罄书犹如被当头喝了一棒,震惊不已,“你怎么了?你的头发怎么白了?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事?”
“傅罄书,不过四日,此刻你尚在受罚,我还没问你私自跑出来的事,你却跑来这里对我束手束脚?”李御不悦。
傅罄书容色微凉:“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李御神情陡冷,略带怒意盯住眼前的蓝衫男子。
傅罄书没说话,一双桃目隐隐也含着怒意,只是怨懑地望着他。他握成拳头的手渐渐发白,手臂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动。
傅罄书皱眉:“你说不上安然无恙,不过,你说明天回来,总不会是哄我的吧?”见对方不说话,他又道,“要我回去也成。不过,你说要关我禁闭三个月,你能不能再考虑下?”
“这种事你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眉心一动,募地将他的手臂往后一扭,未曾理会他的挣扎与反抗,把他两只手紧紧用带子捆住,这才回头向陈松道,“有劳陈将军将他送回去!且替我向府里管事的转达一句话,要是他再敢反抗偷跑出来,必定断其双足,严惩不贷!”
“你……你……”傅罄书被扭了手臂,被拥上来的将士死死按住,愤怒地转过头,“你……你就只会对我这样!”
李御未曾理会,转身进屋。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即便是亲自上马,也不会叫宋箫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傅罄书不曾顾及按住他的那些将士的手和面无表情的脸,咬牙切齿道。
在李御悉心照拂之下,宋箫的面上渐渐有了生还气色。
诸将士不放心,又请了外头的大夫来察看。那些人都连称奇迹,都说侯爷血象平稳,高烧已退,面色红润,与正常人无异,只要稍作休息,必定可以缓转。
所有人在经过连日来的内心挣扎,都松了口气。
只有他,安安静静,镇定从容,抬眉低眼间,有了些许的温存,慢慢褪去了斑白的头发所带来的伤感之意。
那日晚上,当屋内,只余下陈松等五人时,他略略抬了抬头:“陈将军方便的话,能不能单独陪在下说几句话?”
“我?”陈松一愣。
“嗯。”陈松闻言,便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会意,全都出去了。“不知御史大人想跟末将说什么?”陈松脸上,难抑好奇之色。
“李某有一事拜托陈将军。”他清淡的眼神怔怔地落在陈松的脸上,“你们侯爷身体大致是无恙了,两日之内,必定会醒来。万一他醒过来……”
陈松笑着接口:“这个请御史大人放心。末将通过这几日的观察,百分之百敢肯定当日刺杀侯爷的必定不是你。只要我们侯爷一醒过来,我必定会在侯爷面前为大人美言几句,告诉他御史大人连日来的劳苦。我们侯爷一向重情重义,若是知道御史大人不仅不避嫌还低声下气答应小的们的请求,即便有一万口气那也没了。”
“陈将军错会在下的意思了。”李御沉定道,“在下希望等侯爷醒来时,陈将军能与府内一干人等不要跟侯爷提起我照料他的事。”
“这……”陈松疑惑不解,敢情这世上还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活人?“末将不解。”
“李某此次出手相助,不过是怕你们误以为当日刺杀他乃是在下的意思。”李御平心静气道,“你们侯爷恨我入骨,如果他知道他的命是由他视作仇敌一般的人救回来的话,必定不接受。李某以为,他是宁可一死也不想欠我人情的。所以,在下恳请将军,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他。”
陈松若有所思点头:“李大人说得未尝没有道理。侯爷身体刚愈,如果动了气,只怕也不好。末将会好好考虑大人的话。不过,末将愚钝,有些事到现在还没办法参透。”
“但说无妨。”
“御史大人跟我们侯爷一向两相敌对,水火不容。可我们侯爷昏迷之时,如何念念叨叨还提着大人的名讳?”
“至于这个,你等你们侯爷醒来再亲自相问吧。”
陈松笑呵呵道:“还有一事,陈某也是不透。御史大人该是第一次进我们侯爷房间吧,如何会对侯爷房间的毒药摆放位置了解得这般清楚呢?”
“这个,在下只是瞎猜而已。”
“瞎猜?瞎猜也能猜这么准?大人果真高深莫测,叫末将佩服!”陈松先是吃了一惊,后又无比感慨,“还有一问,这‘三日散’乃至毒之药,大人可连续三日不服解毒之药而安然无恙。是不是李大人对解这毒另有他方呢?”
李御不胜其烦:“这个在下实在也不知是为何。许是上天怜悯在下,不忍见我死吧。”
陈松继续孜孜不倦:“末将还有一问……”
李御露出讥讽表情:“陈将军还真是会虚心求教!|
“过奖过奖。”陈松未曾听出他话中之意,谦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