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众人离开后,别墨言似是稍许去了些装饰,眼神里忽而多了温柔,少了犀利,走到连翘跟前道:“一群人和你呆久了,个个没有规矩,竟都不给我行礼。”语气中捎带一些漫不经心。
“呃……”屋里只剩两人,连翘反倒收敛起来,不断设想该如何应对,又实在记不起来关于别墨言的种种,显得十分尴尬。
“你果真什么都忘了。”别墨言看着连翘,一举一动陌生却又熟悉,“我早知道那下人不寻常,却也不至于造次。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他的身份。”
连翘一时间没听明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下人指的该是小卢吧,这些日子以来的满心疑虑对着别墨言像是要一泄而出似的在胸口澎湃,堆积成一团不知如何开口。
别墨言倒像是能看穿连翘的心思:“一开始把你从刑场放了,便是希望能通过你控制住将军府的兵权。师家唯一的儿子既已死了,你便是最有可能继承大将军一职的人。”
“这过程伏茹慕都告诉我了,但为什么最后将军府的人都死了?”
“本来他们要利用师老夫人来害你,却不想被师老爷阻止,更没想到师老爷会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干脆将两人杀了灭口,希望能趁此嫁祸于你,彻底消灭将军一党人的势力。没想到师老夫人找的杀手居然跑来自首了,这是他们最大的失算。”
“他们是谁?是那个丞相吗?他有什么秘密?”
“我猜测丞相不过也是别人的踏板。他虽然老谋深算,做事却畏首畏尾,要不是有人撑腰煽动,他绝不敢做出弑君的事来。所以我就想将计就计,装作着了丞相的道,躲在地窖里反倒安全。”
“我不明白,丞相如果要篡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呢?你既然已经知道他的Yin谋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直接治罪不更快么?”
“我先前就说过,正因为我是别王,就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既然没有办法一手遮天免你的罪,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一家之词治丞相的罪,更何况那丞相背后的人都还没有现身。”连翘听及此处不由感叹,原来国君也不是那样呼风唤雨啊,又听别墨言语气忽而变得Yin森,“也恰好因为他们太贪心,不仅想要王位,还想要的理直气壮,不愿意背负弑君的骂名。我就要利用这一点,光明正大除掉这些隐患。”
“丞相除不掉你,就要拉拢你。但我料想他并不知道你失忆的事,也就是说那小卢虽然帮着丞相做事,却还受命于他人。我正派卫墨四处查询小卢的下落,我倒要看看,整个别国有谁能从我手上把王位夺走!”
连翘不由浑身颤栗,别王要的是绝对的权利,容不得半点逆心。连翘最害怕的疼痛与死亡,现在离他那么近,这些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策划的,追寻的。而自己或许走错一步路,便要陷进去,万劫不复。
别墨言察觉到了连翘的不安,一双Yin森的眸子忽而蒙上了一层温柔:“你不用害怕,不是从来只有你连翘去害别人,没有别人来害你么?”
不知别墨言从哪里听来的,连翘不禁笑出来,倒是的,只要自己安全,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嘛。这一笑,心里的不安消却了大半,又顿了顿,“那我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有卫言和伏茹慕在,想来应该不成问题。”其实别墨言心里也没底,这正是他让卫墨死也要把小卢抓出来的原因之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让连翘失忆究竟会对谁有好处,本来丞相还可以借由师家灭门惨案来挑拨他们的关系,可现在呢?
“你想什么呢?”连翘见别墨言紧皱眉头苦苦思索,忍不住关心道。“这么愁眉苦脸,凡事想的简单点,说不定到时候就想通了。”
“想的简单点?”别墨言失笑,要是想的简单,恐怕现在坐在这位子上的,早就不是他别墨言了。不过在找到小卢之前,想的再多也是白费,干脆不想。暂时把这些Yin谋诡计抛到一边,却又想起来楼阅林的图谋不轨,再想想连翘也不是多么守身如玉的人,一下子脸色更Yin霾了许多。
连翘见安慰得到了反效果,只道别墨言更加郁闷了,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只好嘻嘻哈哈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转移他的注意。
别墨言看着连翘没心没肺的样子,想问他楼阅林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又挂不下面子开不了口,于是心下更加忧郁,脸色更差。
屋里的气氛简直要降到冰点,连翘也找不到什么该说的。只默默地坐着也不说话了。
忽而别墨言站了起来,示意连翘收声,猛地拉开房门。却见伏茹慕等人正专心地偷听,见大门被拉开不禁吓了一跳。
“你们想听什么,不如本王亲自来给你们说故事吧。”别墨言本就已经无奈了这些人地没规没矩,但竟然胆大包天到来偷听,一定都是被连翘带坏的,一气之下回头恶狠狠瞟了连翘一眼。
“有什么的,不过是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要把我们都赶出去。”伏茹慕满脸的理直气壮,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大摇大摆走进房间挨着连翘坐下了。
“呵呵,连翘兄弟,许久未见,在下来找你叙叙旧罢了。”白奂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