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连翘便是耐不住无聊的性子,这阵子从未踏出临月楼半布,不由得越来越焦躁。原本别墨言也常常陪着,讲些过去发生过的事给自己听,解解闷。或是楼阅林也偶尔出现,你一来我一往地与别墨言斗嘴,气势凌人地时候还要吃吃连翘豆腐,故意惹得别墨言怒不可遏。现在倒好,莫说楼阅林再不曾出现过,连别墨言都总是来去匆匆,连招呼都不打。伏茹慕有了白奂仑相伴,再加上要研制解药,根本连脸都没有露过。
连翘忽然觉得很孤独,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是有人相伴左右,许是习惯了,现在好不容易落得一个人清净,反倒不适应了。
正无聊看着窗外,又想起前几日别墨言吃醋地表情,甚是有趣。大概是君王可不习惯追着别人跑,他吃醋时总是故意看向别处,脸色异常冷淡,可偶尔却能从那双邪媚地眼睛里清清楚楚看见不满和妒忌。伏茹慕二字以批之,矫情。连翘却觉得分外可爱,想着想着,不禁嘴角扯开了笑。
视线对着楼下正扫落叶的小厮,那笑容仍停在脸上,阳光照下来,如同仙人一般惹人注目。那小厮恰巧抬头看着连翘,竟被这景象迷住,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倒是连翘先察觉了不对,那小厮的脸看着分外熟悉,越看越像一个人,又在脑中反复对比,果然就是小卢。连翘心下激动,别墨言他们都说是小卢给自己下的药,那解药也一定在他身上,动了这个心思,连翘却是坐不住了,就想要立刻跑下楼去。
转念却又想到,别墨言说过,要找出背后的jian人,小卢是唯一的线索,万一自己打草惊蛇,坏了他的大事,岂不真的要大发雷霆了。左思右想,认定了小卢既然自己来了临月楼,接近自己就是目的,定不会白白就走了的。于是定下心来,将视线移往别处,假装没认出小卢来。
小卢见连翘转了视线,才发现自己险些暴露身份,许久未见公子,竟被迷成这样。赶紧在心中给自己提个醒,低头匆匆走远了。
此时楼阅林推门而入,笑道:“美人浴光,真是绝景!”
连翘闻声急忙站起,拉过楼阅林问道:“我问你,这里挑选杂役,都是什么标准?”
“五官清秀。”楼阅林斩钉截铁就说了这么四个字。连翘倒也愣了,一会儿明白楼阅林在作弄自己,气得一拳垂过去,楼阅林也不躲闪,就这么承受下来,还假装吃痛,要向连翘讨好处。
连翘翻了白眼,“你还真能把好处都给占尽了!”
“好了好了,”楼阅林见好就收,“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连翘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又觉得自己那点儿撒谎得伎俩是瞒不过城府极深得楼阅林的,干脆实话实说:“我刚刚好像看见小卢了,就是那个……他们说让我失忆的那个……”
“你担心他混入杂役之中,要对你不利?”楼阅林微微笑道,“看来那小卢除却轻功外,也再不能令人刮目相看的,才没几日就暴露了身份。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别墨言他们知道吗?”
见连翘现在开口闭口总能扯上别王,楼阅林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但好在决不会对着连翘发作,笑道:“不知道。我要看看他何时才会察觉到。”
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连翘心中暗暗叹气,事关重大,等别墨言来了就赶紧告诉他吧。
“楼阅林,你倒是好兴致,生意太清闲了?”竟是别墨言来了,一进门便瞧见楼阅林在讨好连翘,不由火气冒了上来,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
连翘见别墨言来了,赶紧说笑着将楼阅林赶了出去,急着要将小卢的事情相告。等楼阅林走远,别墨言却先开了口:“楼阅林这个添乱的!什么时候都要给我找茬。原本好端端的我安排了眼线替我呆再地窖,他派人去丞相府大闹一番,惹得丞相亲自去地窖确认我的安慰,结果让他们知道我逃了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连翘听了着急,“那怎么办?”
“其实也无所谓,倒是能趁此机会早些引蛇出洞。丞相没了我在手,底气不足,更加慌乱,一定会加紧联系他背后的主谋。我正让人慢慢放出风声,说我即日就要回宫,果然今天丞相开始有了动作。”别墨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要谢谢楼阅林,我虽失去了一条眼线,却占了先机。”
“没事就好,”连翘忍住兴奋,笑道,“你猜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别墨言两眼斜睨着,哼哼了好一会儿,“那楼阅林以为我别墨言识破不了区区一个小卢,你柳连翘也以为我真这么蠢么!”
原来别墨言和白奂仑出现的那天,就已经派了游兰和雪月去宫里做好准备,以便应对,又派了卫墨四处搜寻小卢的下落。没成想两三天后丞相府遭人寻衅,一路查来是楼阅林的人,丞相自知理亏,不好发作,此事只好作罢。毕竟丢了别王事大,丞相阵脚大乱,想来必会与主谋通信,卫墨便连夜在丞相府监视。不想整晚都没人走出丞相府一步,到了次日凌晨,却有人影隐入丞相房内,竟是多日销声匿迹的小卢。待小卢出了丞相府后,卫墨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