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伏茹慕的严厉调教,现在连翘言行举止倒是颇有些将军的威严,原本易戈的面部神经经过长时间的没有表情而麻木了不少,连翘但凡稍稍板着脸,便看似十分威严,竟有些魄力。
不过外在有余,内在却无法补足,临战前夜连翘仍旧十分慌张,深更半夜还拖着伏茹慕和白奂仑在房中,迟迟不愿入睡。白奂仑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却不见起效。最终在伏茹慕的勒令下,连翘虽不情愿,但乖乖睡去了。
次日凌晨,连翘便被芊芊从被窝中拖起,睡意正浓的连翘十分不爽,板着个脸任芊芊替他更衣。
换完衣服,楼阅林便进了来,一大清早看起来却神清气爽,见连翘唬着张脸,笑道:“好极!好极!一会儿你便用这幅表情,保准不用别王出手,那贼子便吓得直喊求饶。”
连翘大清早还要被人嘲笑,本是不满,却又想起了一会儿的生死决战,不知是清晨shi冷还是心情紧张,忽然哆嗦起来。
楼阅林自知不该提醒他,便移开目光,默默喝起茶来。
从起床到用完早膳离开临月楼,一行人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在连翘看来却快似一晃眼的时间,便一路上磨磨蹭蹭,总觉得晚去一点是一点。
伏茹慕却等的不耐烦,狠狠瞪了连翘一眼:“哪里有个将军的样子!总磨磨蹭蹭没个痛快。”众人皆不约而同沉默,虽然此话有理,可平日里最爱磨蹭的不就是伏茹慕么。见无人附和,伏茹慕干脆端出皇子的架子,准备吓连翘一吓,好让他快些行动。却见连翘求助又慌乱的眼神,无奈不再说话。朝廷本就不是一般人去得的地方,更何况连翘平日里总是被人娇惯坏了的,想必他原来的生活里也不会充满了生死之斗,害怕理所当然,没有临阵脱逃就该令人赞叹了。
即便在连翘的磨蹭下,不出须臾一行人还是行至了皇宫门口。尽管临月楼已算是气派,在皇宫的对比下竟变得小家碧玉般。连翘震撼于皇宫带来的威严感,不禁表情也更加严肃起来,心中倒是少了几分慌乱。
伏白二人却在门口站住了脚,似是不再前行的意思。
连翘不明所以,探寻的目光投向伏茹慕。楼阅林帮忙回答:“他国皇子,虽是流放了的,终究不好毫无理由的踏入别国宫廷。”
连翘一下又少了好些底气,这些日子他满以为伏茹慕他们会一起的,但又知道楼阅林所言非虚,只好叹气问道:“那你怎么能去?”
伏茹慕轻瞥楼阅林一眼,“你道他真能光明正大进去?还不是腆着脸皮从房顶上偷偷踏过去!”他伏茹慕可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楼阅林拉过连翘,轻笑:“你大可放心,我定保你无性命之忧。”脚下集气,一眨眼便不见了。连翘无奈地白了一眼,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只能靠自己了。深吸一口气,想要做足了心里准备再踏出这一步。
背后却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不由自主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耳边语音缭绕:“莫忘了你手握兵权,踏进皇宫,你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人。”
一路上皇宫诸多雄伟建筑,Jing雕细琢,却无一能吸引连翘注意。连翘双眼直直锁定议事堂,边走边不断重复,我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人。待走到了议事堂门口,推开大门,两排大臣纷坐两旁,齐齐投来或探寻或质疑的目光。连翘又对自己重复了一边,我才是这里最了不起的!脸上端着威严便朝前走去,行至皇座底下,双目与别墨言对视一瞬间,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行礼等一系列动作,便走到皇座右侧,正对着宰相的位置坐下。
不经意间对上宰相的目光,竟是冰冷如剑一般直刺过来。连翘心中害怕,又想起伏茹慕告诫过,输了气势就相当于败在第一步,于是硬生生挺了这目光,脑力幻想着最凌厉的样子狠狠瞪了回去。
众人原本就对易戈继承大将军之位颇有微词,并想不到当初那愚钝的小子竟能展现如此的气势,纷纷挪开目光。徒留宰相一人仍与连翘无声的争斗。
此时,别墨言开口了:“近日本王不在朝廷,却听闻朝廷变动。”忽而停住,双目如炬直逼宰相。宰相也并不惊慌,似是早就料到事情败露似的,嘴角若有似无的泛起一丝冷笑。
别墨言忽而敛起目光,双目朝下似是思索着,又缓缓站起徘徊与案塌左右。众人正不知别王所为何意,却忽见案塌被一劈为二,议事堂内闪过刺眼的刀光。朝廷一片哗然,望去,却是别王手持宝剑,砍断了案塌,神色可怖,一双丹凤眼一扫邪媚徒留杀气,一时间人人感到皇威浩荡,纷纷匍匐在地,心悦诚服。
连翘愣愣地看着像是另一个人的别墨言,此时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相处过的那个别墨言不过冰山一角,真正的别墨言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王气。
议事堂中的几个侍卫不知何时默默向宰相靠拢,手中兵刃散发着寒光。宰相却好似看不见那朝自己劈下来的兵器一般,不动如山。
霎那间几道银光飞闪而过,围着宰相的几个侍卫竟纷纷无声倒地,连翘才看清他们喉头插着的几把匕首。
“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