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车上,心中闷闷的,腹部的痛感越忍越难忍。
子炎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似乎要看个究竟。
我不耐烦的撇开眸子,只想快点到家。
景兰摊开书,“父王有单独请先生叫你诗书么?”
知道他在跟我说话,我抬眼道,“……没有。”
子期道,“可看你的样子实在不像刚进学的人,那诗……确实的好。”
景兰狐疑的看着我,秀眉轻轻拧着。
我道,“那诗不是我作的,只不过看过。”
景兰道,“哪本书上的?我怎么不知。”
那是唐诗三百首,你当然不知道,“……大概是什么闲书吧。”
子期笑出声,“兰儿博览群书,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吧。
景兰道,“那些你都认得?”
难不成李清越真的是文盲,我道,“一点点吧。”
子炎开口道,“课上不听讲,你在想些什么?”
我嘴硬道,“谁说我没听?”
景兰道,“先生当时问的是何为礼也。”
子炎撑着头,勾起嘴角,“先生倒是重视你。”
我低下头,不再接话,掀开帘子,古色古香,跟自己除了陌生更多的还是格格不入。
到了王府,直接跳下马车,理了理腰间皱了的衣物,挺直了身子。
小厮似乎一早等在府门外,向子炎他们行了礼,“王爷正在正堂。”
怪不得要带上我,原来是顺路。
抬脚欲走,却听见小厮道,“王爷吩咐,让少爷一起去。”
我低下头,不耐烦的抬眼,顾盼神飞,正好对上子炎的目光。
到底在看什么……
正堂设了宴,气氛恰到好处,只是很无聊。
周身的一切都想与我无关,比在坐的谁都期望自己是隐形的。
坐到最末端,小婢忙着上菜,金珠玉盏,Jing致之极。
子期笑道,“今日来这倒叨扰了皇叔。”
他笑,典型的慈父形象,“明日你们也不必去书阁了,朝政之事有让你们忙的了。”
景兰道,“父王说的是,景兰会尽力的。”
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滑腻的触感依旧让我忘不了腹间的疼痛。
子炎道,“清越会在哪里当差?”
伸出的筷子一僵,终是被我放下来。
“越儿就去礼部吧。”
“是。”我应了一声……真烦。
子炎道,“先生找过皇叔了。”
“嗯,让越儿去礼部就是莫大人提议。”
子炎了然的点点头,“先生识人一向很准。”
很准?却也很可笑,今日真不该赌一时之气,怎么忘了李清越不过才入的学,怎么可能会作诗写词,还是……真的被发现了什么?早知道背一首蹩脚的诗了。
好不容易挨到宴罢,心中一直七上八下,难道我要一直做李清越?
绝对不行……我不能一直在这里,也不想待在这里。
一口气跑出大厅的门,似乎忍了很久,忍不住深深的喘息。
摸着腹间的痛处……真的很疼。
进去后院,玉明听见声响,忙迎了出来,“少爷去了正厅,王爷有没有……”
“没事。”我勉强笑着打断她。
进了里屋,我低低唤了声,“娘。”
她叹了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我道,“……父王让我明日去礼部。”
她抬起头,眉心皱得更紧。
我转开目光,正值午饭时间,看着桌上的菜,想起刚刚的宴席,心中堵得慌。
“越儿,别忘了娘说的话。”
我点点头,知道凡事该忍,有些事绝对不是我可以做的,就像今天……
不是事不关己,而是……太自作聪明,忘了自己与这里的差别。
不管什么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要是能一直逃避就好了,永远都不要面对……
管事的公公一直趾高气扬的向前,褐色的宫袍全都如出一辙。
无奈的笑笑,我能做的也只有跟上前去。
礼部设在皇宫的南边,掌管祭祀、典礼、朝贺、贡举的事,一份闲差,至少不会有太多的事。
公公往里指了指,转身走开,我看着礼部两个字,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只是做个侍书,也用不着去早朝。
里阁的门外敞着,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埋头写着什么。
我道,“莫大人在么?”
一人抬头看着我,“大人上朝去了,你是?”
“李清越。”
另一人抬起头,互视一眼,“快下朝了,先坐吧。”
我礼貌的笑笑了,他们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说是礼部,倒像是进了图书馆一样,到处皆是